乱世清欢-----第二十七节 倾乐宫·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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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倾乐宫·身世

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寒冷,还未至霜降,已然下了好几场霜。宫里虽然备有木炭以供取暖,可因为近年来战事吃紧,国库不甚充裕。王爷为了身体力行以作表率,便下令给负责王宫薪炭的惜薪司,在宫中实行限额定量供应的办法,即按照宫里人的品级尊卑,派给相应分量的木炭。王太后每月供炭90斤,三位夫人每月供炭60斤,九嫔每月供炭45斤,美人、才人、中才人等每月供炭30斤。而王爷自己也不过每月100斤木炭的供奉。幸而至今既无正妃又无王子公主,便于无形中省下了一笔不小的炭供。

然而,60斤木炭听来很有些分量,可散布在这偌大的倾乐宫中,便不足一提了。炭炉、熏笼、火盆、暖炕……凡是能用于取暖的物件都填充了木炭,炭火烧得通红,而烟亦散得放肆。于是,寝宫里还未感觉温暖,便已被烟尘呛得口鼻皆不得喘息。

而我的肺病,便在这年的晚秋不失时机地复发了。

“咳,咳……洛……洛儿,快拿水来。”我斜卧在榻上,用帕子掩着口,气息不匀,双唇发绀,嗓音也因剧烈的咳嗽变得略微沙哑。

“主子。”一个宫女端了水来,跪在我塌下高举着青瓷碗,十分恭顺的模样。

我早已咳得气血两虚欲罢不能,也顾不得看一眼伺候的人便径直接过碗来一饮而尽。清冽的水自齿间滑至喉咙处,甘爽无比。咳嗽渐渐止住,我这才瞥了眼那宫女,不是洛儿,却是紫烟。我调了调气息,微露疑色道,“怎么是你,洛儿呢?”

“洛儿姐她……奴婢不知……”

我心下默然一凉,自那日洛儿无意间撞破了我与紫烟的密谈,接连几日她似乎都有意回避我,身侧总不见她半个人影。看来,她这是还在生我的气,或者说,她还未接受我已性情大变的事实。是该留些时间适应的,给她,也给我。

“咦,这是什么水,怎么这般甘甜清爽?”我转移了思绪,柔声问紫烟。

她头埋得更低,轻声道,“回主子,是奴婢从……从园中花瓣上采集的露水。”

露水?我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语气,“这时节将至霜降,若有露水怕也早已凝成了霜,你又如何能采集得来?“

紫烟慌了神,颤着声答道,“什么都瞒不过主子,这水其实是奴婢清晨

去鹿泉山上取的山泉水,至清至纯,最适合主子如今的病情。”

鹿泉山,那是王室贵戚盛夏时节避暑的胜地,为了他们的纵情享乐,管事的官员便明令禁止平民百姓进山打猎、耕种,又派了专人照看,养护山林。因此,鹿泉山俨然成了贵戚们的专属后花园,而那山上的泉水因无人扰动变得愈加甘冽清甜,民间亦渐渐有了泉水为天赐之物,有治愈百疾功效的传言。可是,鹿泉山距离王宫足有十里路程,她一个小宫女如何能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来返一次,还能这般从容地站在我身边?更何况,鹿泉山有侍卫把守,闲散人等是定然不准靠近的,她又凭了什么通融过去?

疑窦丛生,我却仍保持着一副淡然含笑的表情,“紫烟,行了那么远的路程,辛苦你了。”

“主子,奴婢不敢居功,更何况奴婢是骑马奔去的,若谈辛苦,怕也只苦了那匹马儿。”

“哦?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还会骑马?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我紧盯着她的眼,笑容留在脸上,有些僵硬。

她倏地抬起脸,丝毫不回避我的目光,“主子或许有所不知,奴婢本出身将门,家父治家严明,虽是行伍出身,却不疏于对子女的教导。所以奴婢自幼便跟从师傅学了些诗书礼仪、骑马射箭的本领,虽只是皮毛,却也略通一二。可惜……”

“后来呢?为何你竟入了宫做了宫女?”她的这段幼时经历,让我不禁起了好奇心。

紫烟颔首,憾然一叹,道,“家父原为秦国负责运粮的督军,奴婢十岁那年,他被人栽赃诬陷,扣上贪污军饷的罪名。这罪其实并不致死,岂料因那时连年战争,秦天王治军苛严,一怒之下竟将一家老小通通下了狱,军前问斩,以儆效尤。唯有奴婢因恰巧呆在师傅处练习骑射错过了回家的时间,却阴错阳差地免于一死。可怜我那忠心耿耿的爹爹,温良如玉的娘亲,无辜遭此劫难,含冤莫白……”说着,她双眸间的神采暗淡下去,那段凄惨的过往至今想来仍叫她咬牙切齿恨意难平。

“那你入宫是为了……”我疑惑更浓,莫非她是想报仇才潜入宫中为仆?可是,那也应该是去秦王宫中,为何又来了这中山王宫?

她连连摆手,摇头道,“主子多虑了,奴婢入宫做宫女纯属生计所迫,别无他想。”见我仍是一脸疑

云,她又道,“家人尽数遇难后,奴婢不得已离开长安赶到平阳来投奔舅父,可我那舅父一家……呵,家丑不必多言,两年之后他便起意欲将奴婢卖入青楼,可奴婢誓死不从,偷偷逃了出来,正碰上王宫征选宫人,便趁势混了进去……”

原来如此,想她那日吟诵的**诗,秀雅大气,不同凡响,如今看来,却是幼时从师所学。区区几年诗书陶冶,便能有这般文采,其才行灵性,可见一斑。方才听她一番血泪辛酸,竟也是一个身世凄楚的女子,我心中陡然而起一股怜悯之心。若她当年逃不出魔掌而落入青楼,以这身文采相貌,兴许今日也能成为一代名妓,艳名远播。那样,岂不与娘亲的境遇一般无二了?

“你起来吧,地上寒凉,小心冻伤了膝盖,那样走起路来可就不好看了。”我柔声唤她起身,欣欣然一笑。倏而我坐直了身子,温声道,“这山泉水虽好,终究敌不过中药的疗效,你去御医所为本宫寻个止咳喘的方子来吧。”

她惶然,小声道,“主子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不怕药苦了?”

我灿然笑笑,淡淡道,“不怕了,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逃也逃不过……”

“那……”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待会儿寻洛儿姐来为您进药。”

“不必,你端给本宫就好。”

她木然地愣在那儿半晌,迟迟才道,“主子难道不再提防奴婢?”

提防,自然是要有的,只是不在进药这件事上。可这些,我当然不能对她明说,只是随意的一句,“你既把身世都说与我听,我又何必处处把你当作外人?”

有时候,收买一个人的心就是这么容易。紫烟立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我,我看到她喉咙处上下起伏,似有话要说,却只是吞咽了几口唾液,哽咽一声,“是。”转而回身便走,若再不离去,怕她的眼泪就要在我面前决堤而下了。

直至她走远,我才起身下榻,走至那盆赤丹茶花前。花期已过,娇艳的花瓣早已没了踪影,徒留枝叶仍翠绿欲滴。看来洛儿果然对它多加呵护,才不至于在冬天将临时变作枯枝败叶。

我轻轻摩挲着那厚实的叶片,轻声一叹,“叶儿,多谢你了,可如今我已不再需要你了。”转身冲着门口唤道,“来人呐,将这盆茶花妥善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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