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完全停的时候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来寻觅她踪迹的正道与封神教的人都被水风清和萧夏打发了。思花雨对于二人还是颇为感谢的,在这个江湖里不在乎她身世而肯帮她的,倒是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她的伤好了,心里却更是不好起来,无论怎样她还是决定回封神教,虽然那并不是一个让她喜欢的地方,但是她却爱那里,某种尖锐的矛盾。
她决定走时水风清和萧夏也没有再加劝告,知道她自己的事还未解决好,总不会有一身的清闲。
“可惜花雨你要事缠身,不然真该和我和阿清好好在这帝都转转,我请客。”萧夏在水风清的房间内宴请水风清和思花雨吃午饭,萧夏和水风清一直在劝思花雨多吃点,谈这些不和江湖相关的话。
“确实可惜,有朝一日我总是要和二位一起畅快山水,忘却俗世纷争的。”思花雨知道二人的心意是在帮助自己,希望自己的心情好转些,自己岂有却之之理。
“花雨这话我也记住了,有一日你若愿意我也想带你去奇人谷住上几日。”水风清淡笑着喝了一杯酒,思花雨已经决定要走了,这次也算是离别的宴席了。
“阿清你这可是引起我的好奇心了,总会有了么一天的,大概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思花雨的语气越来越低,她如今恐怕两面都不是人了,就算有一日和她相关的事情和她相关纷争都解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一颗完整的心,能否全身而退。
“那我们就以此杯酒为诺,相邀某一日吧。”萧夏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越来越没有气力的话语,反而端起一杯酒,对她与水风清说道。
“也好,我可是期待二位到那时可以携手而来,那在下就更高兴了。”盛情难却,思花雨亦端起酒,对水风清和萧夏笑道,脸上满是祝福的笑意。
“花雨的祝愿我收下了,阿清,不一起干杯吗?”萧夏急忙收来她的祝福,催促刚举起杯子的水风清道。
“期待有朝一日在聚此日。”水风清举起酒杯,与二人碰了杯子,三人一干为净,相视而笑。
下午水风清和萧夏一同在遇见他的凉亭相送,脸上都有些为思花雨担忧的神色。
今时不同往日,并没有那天阴冷的雨,天晴得让人的心里也都明媚起来。
思花雨对二人抱拳告别,也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但脸上感激之色不言而喻,她相信水风清与萧夏总看得分明。
思花雨拜别了二人,一路径直回到封神教,其间她易了容,倒是没人认出来。
封神教藏身之处其实并不远,只是一处未开垦的荒地,被她母亲失了障眼法,在外人看到这里不过是一条死路。
包括那些所谓生有慧眼的正道中人,到这里也只能绕道,看来正道之人与常人与封神教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封神教之人,学咒术是必要的,思花雨来到那片荒地前,看了看四周无人,才穿透那层幻影,快步将自己的身影没了进去。
“大小姐好,大小姐好。”思花雨进去后又穿透一层结界,才道一条小道上。那是一条光秃秃的小路,石头铺的走起来颇为磨脚,两边有两排教众在把守。两排家中见思花雨身上的信物认出思花雨的身份来,思花雨在外做任务久矣,教中之人有些都忘了她了吧。
“大小姐,教主在等您。”接她的是一身黑衣的嫣然,嫣然算是她的师姐,是自己母亲身边最为得意的徒弟,平日里都是阴沉沉的,阔别三年再见,思花雨只觉得她越发的阴沉起来。
嫣然仍是包裹的严实的黑衣,只露出来一双暗淡的眼来,嫣然似乎瘸了腿,走路颇为痛苦的摸样。
思花雨刚回来,不明状况也不敢问怕是唐突了嫣然,她们封神教的,便是已经不再人世了,她也不应该有什么疑惑的。
荒地被他们建得已是有些规模,封神教自然不必其他人差,盖得房子也是颇为精巧,且为了防患某一天封神教要暴露余外,他们建得房子都用机关。
嫣然带着思花雨在弯曲的小道上左右拐着,思花雨不敢大意,紧紧跟在嫣然的身后,背着路线,好在封神教的机关和她离开时不差多少。
她的母亲在深层的一个二层小楼上等着她,那木质的小楼上都是彩绘的图画,色彩鲜艳刺眼,让人过目不忘。脚下的木板并不稳,发出阵阵气愤的声响。
“母亲。”看到那个倚在红柱上望着远处发呆的美艳妇人,思花雨平静了一下心情,叹了口气轻轻唤道。
那美妇人转过身对思花雨轻轻笑了笑,美妇人和思花雨长得很像,甚至有几分双胞胎的感觉,其实思花雨的父亲和她们俩也是非常的相像,可笑的相像。
“你回来了。”美妇人只是淡淡说了句,美妇人的美艳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悲戚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美感,却与思花雨并不相像了,“在外面可是辛苦了。”
思花雨是知道自己母亲的,外边看起来颇为凄凉柔弱,实际上是个颇为有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
“女儿并没有辛苦,为了封神教也是应该的。”思花雨客气着语气说道,嫣然对美妇人躬身,便退了回去,思花雨不仅多看了嫣然几眼。
思花雨收回眼,母亲思情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嫣然那孩子也挺可怜的,交给自己的弟弟还死了儿子,自己受不了,便掐死自己的弟弟也是丈夫,自己也被丈夫弄
残了脚。”思情淡淡叙述着别人的故事,并没有什么感情一般的。
思花雨想估计那孩子也不是正常死亡的,倒是觉得嫣然着实可怜,其实最可怜的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奶奶也是姥姥将母亲照顾的太好了,并且隐瞒了思情关于长大后要嫁给自己哥哥的事情。
据说母亲的童年过得很快乐,家里人宠着她教里人惯着她,她就像是一个骄傲而美丽的公主,母亲读的书是正常的书,也向往着正常的爱情与婚姻。
可是一切都在她十六岁是打破了,母亲十六岁时便被强迫嫁给自己的兄长,自己一直尊敬的兄长。
母亲害怕挣扎可是没有任何的用,那是母亲才知道,封神教皆是如此,而要继承教主之位的他们一族更是没有任何放抗的机会。
母亲十七岁就生下了自己的长兄,此后认了命,从一个原本乐观开朗的公主,变成了一个阴沉凄苦的妇人。更惨得是父亲在她幼弟出生不久就为了保护教众而亡了,那一年母亲也不过二十岁,却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一个寡妇,一教之主。
“你害怕和她一样么?”思情情深问道,像是疑问又像玩笑,只是衬着思情那张凄苦的脸总让人没有别的想法。
“嗯。”思花雨淡淡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思情不想自己的痛苦重蹈覆辙在思花雨的身上,思花雨倒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
“你也不用太怕,毕竟你和我不一样,我放你出去,便是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思情凉凉的说着,她们母女算来也有整整三年未见了,如今重聚倒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可找。
“母亲此话怎讲。”当年她到了年纪,也将是嫁给自己兄长的时候了,可母亲却突然放她出去做任务,当时她也没有多想,能出去自然是好。
“你和横疏影的事我都知道,总是还有希望的。”思情拉着思花雨在木桌子上坐着,语气仍是淡淡的,思情上了些年纪,不得不用了些脂粉,倒是更加妖艳了。
“还会有机会吗?”思花雨低低说道,她都没有想过还能和横疏影恢复关系,毕竟自己如今自己站在了和她相对的立场,还是他最恨的立场。
“你已经将《悔心术》带回,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只要活着总还是会有机会的。”思情轻轻笑了笑,还是脱不了凄楚的摸样,“我虽然已经这样了,但是我却并不希望你有和我一样的命运。”
“但愿吧。”思花雨不知为何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而不是像以前一般的张口闭口都是封神教如何如何,好像封神教才是她的丈夫,她的全部一般,其实想想也是,对于母亲思情除了封神教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