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我以为你早已放下了
周六下午太阳很好，水灵站在人山人海的少年宫门口，眯着眼睛向台阶上眺望。
彩球遍布，鲜花拥簇，艳丽的红领巾随着小家伙嬉闹跑动的身影欢快飞扬，喧闹的广场上尽是明快的红衣绿影。置身这些学生中间，恍惚间自己平白老了几岁。
高大气派的礼堂台阶上，几个型男长身玉立，很招风地聚在那说笑，水灵循着那几条修长的身影走了过去。
“顾远你小子居然把我们骗到这来，呆会见不到美女别怪我们把你绑了送给马丽娜！”
“你们几条色狼，不说见美女你们肯来吗？放心吧，一会儿台上都是美女，就是年龄小了点，如果你们不好这口儿那就怪不得我了，嘿嘿”
水灵的出现打断了他的奸笑，顾远笑眯眯地揽过水灵：“介绍一下，这是我家的”
几个帅哥笑着打量水灵，别有深意地盘问顾远：“你家的谁啊？”
水灵挪掉他的手，解释道：“他是我哥”
正说着，两个女人在下面招呼顾远，身后还有六七个穿制服的。
“靠，公检法的全来了，顾远你女儿面子真大啊，这么多人来捧场！”有人笑道。
顾远得意地吊了吊眉，抖擞地下去打招呼。
“小伙子穿这么靓干什么，今天是你演出还是你女儿演出啊？”一个大姐打趣道。
“俺这当爹的也不能给闺女丢脸啊，孩子拿了奖我还要上去讲两句呢！”
“得了吧，就你那水平，别给咱们公安战线丢人了！”
一群人正说笑，打扮一新的小西和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抽到了六号签，呵呵”小西妈妈笑着说。
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小西跟在妈妈后面，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粉红的小嘴巴有些害羞地撅着。
顾远把妈妈身后的小西拉出来：“来，见见叔叔阿姨们”
小西拘谨地望着这群穿制服的没穿制服的大人们，高高地敬了个少先队礼：“叔叔好，阿姨好”
警队的几个人“啪”的一声立定，“刷”地敬礼，齐齐爆发：“小西好！”
小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势吓坏了，小身子猛地抖了两抖，往后一退差点绊倒，顾远赶紧上前抱住，警队的几个家伙见状哄然大笑。
“马上比赛了，别吓唬她”大勇走了过来。
“怎么才来，我还当你忘了呢”顾远一边给小西系鞋带一边问大勇。
“楼下的幼儿园跑丢了一个小孩，我帮那老师找了一会儿”
顾远贼笑，挤着眼睛低声问：“怎么样，那妞正吗？”
“哼！”小西瞪了他一眼，撅着嘴巴离他远远的。
顾远讪笑，拉过小西：“谁给你弄的眉毛和嘴唇啊，懂不懂化妆啊！画这么淡，一会儿上台就看不见了”
“没办法，小西说什么也不让我给她画浓些，说是像妖精”小西妈妈无奈地说。
顾远笑着瞥了水灵一眼，捏着小西的脸蛋教育道：“年纪不大，思想怎么跟某些阿姨一样保守呢！乖，让妈妈重新画一下，不然后面的观众看不清，会把你当成面盲小孩儿的”
“死顾远！叫他们来为什么不叫上我，你什么意思啊！”
广场上又走来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妖艳亮丽的隔着老远就抱怨起来。
顾远笑着招手：“来得正好，快给我的宝贝化化妆，照你的样子化就行了”
“这真是你的干女儿啊？不会吧，好可爱呀！”那女孩盯着小西夸道。
顾远不满吊起眉毛：“干女儿还分什么真的假的，难道我就不能有个可爱的女儿？”
女孩嘻嘻一笑：“你的娃才不会这么可爱，保准和你一样猥琐！”
顾远翻白眼：“要不咱俩生个试试？不猥琐的话你再装回肚子去！”
一旁的小西拉下脸，不悦地转到人后：“妈！你从哪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爹，丢人！”
“不可以这样说干爹，你的演出服还是干爹出钱买的呢！”小西妈妈唬着脸训道。
小西不满地嘟囔：“好吧，看在演出服的份上，我再忍耐一下吧”
水灵越发喜欢上这个倔强通透的小丫头。
众人纷纷鼓励一番，小丫头礼貌地点头道谢，小脸一直板着，没什么表情。顾远见状不妙，嘱咐道：“别紧张啊，咱就当是来玩的，没什么好怕的”
小西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场，走到门口才转过身来，酷酷地对着大家伸出三个指头：“前三之内！”
说罢，昂着小脑袋跨了进去。
顾远耸耸肩：“这家伙，够拽啊！”
小西妈妈笑了：“这孩子一向说到做到，没把握的事她不会乱夸口的”
一群人随后也来到观众席入座，礼堂里几乎爆满，这次比赛规模不小，获得奖项的选手将来可以选送省城最好的音乐学院培养，不知有多少家长看重这次机遇。
顾远粘在小西妈妈身边，水灵挨着大勇坐，其他人各自就座。
“今天怎么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啊，小孩子比赛而已，未免小题大做了”小西妈妈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他就是那么喜欢张扬的一个人，你不让他表现他反倒不自在”大勇笑道。
顾远挑了挑眉，转身去鼓动两旁的朋友：“兄弟们，看到前面评委席了没，有认识评委的帮忙上去打声招呼吧”
“哟，真巧，那个好像是我姐夫的同事”一个穿制服的大姐望着评委席那边说。
顾远拱手：“拜托了李姐，我女儿全名陈小西，0310号，让他们多关照一下”
“行，我去说说看”
李大姐刚要走，后面又站出一个男的：“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我岳母的学生也在里面”
顾远笑得跟花似的：“多谢了，翔哥，回头请你吃饭！”
“免了，也就是为了你小子！”
说着，两个人直奔评委席去了。
“这不大好吧，将来怎么谢人家啊？”小西妈妈问。
“谢什么，都是熟人，我就知道请他们来一定能派上用场”顾远老谋深算地笑着，走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我家小朋友出场都给我卖力点，特别是你罗晓晓，发挥你的嗓音优势，就像上次我不小心踩了你那样放声尖叫，震得我差点失聪！”
“去你的，记仇是吧！”妖艳爽利的罗晓晓锤了他一拳，“你今天是过够了当爹的瘾，看不出你这么喜欢小孩啊！”
顾远耸耸肩，附到水灵耳边：“我更喜欢制造小孩的过程”
“他跟你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罗晓晓问。
“他说他脑子有病”水灵淡淡地说。
比赛很快开始了，主持人依次介绍嘉宾和评委。领导和教授相继致意过后，一个小歌星的出现引发了小小的**，这位年轻女歌手虽然名气不大，但口碑不错，水灵在大学里偶然听到过她的歌。
虽然是位三线歌手，但能出现在这里做特邀嘉宾，还是让很多家长喜出望外。
“姗姗……”
旁边的大勇神色异样，指着台上急捅顾远。
“别说了，我看见了”顾远颓然地埋在椅子里，一张脸阴沉得要下雨。
水灵有些诧异，小声问大勇：“怎么了，你们认识她？”
大勇看了看顾远，欲言又止：“她是你哥的……周姗姗”
“别说了！你他妈找死啊！”
安静的观众席中，顾远失控地咆哮起来。
“还是老样子，”大勇苦笑：“我以为你早已放下了”
周姗姗……
原来她的本名叫周姗姗……
水灵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心里正惶惶然，突然脑子里电光一闪，霎时怔在那里——
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