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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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看起来很弱,所以你看不出我很阴,从小一脸人畜无害,其实很多人都坑在我手里,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那个小家雀按惯例欺负我,我早把他恨骨头里去了。

那天,他从田里抓了一条小水蛇塞进我衣领里,我佯装害怕的喊不出声音,蜷缩在一角听他们痛快地嘲笑,心里琢磨着怎么教训他们,这时那混蛋出现了。

当然他不是来当英雄的,而是逃课溜出来玩的。

我看到他后贼眼一眯,伸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水蛇,装作很惊恐的样子往他的方向跑,小家雀以为我真怕了,抱着肚子笑我。

等我跑到那家伙面前时,早就换了脸,双手递上小水蛇,有点怯怯地说:“那边那个人说你妈是白娘子,你爸不是许仙,所以你叫小杂种,他让我把这条蛇给你当老婆,以后多生小小杂种……”

我话没说完,他一巴掌拍掉我手里的水蛇,气歪歪地跑去要跟小家雀干架,我一把拽住他说:“他说你们三水村的都是孬种,被人打就只会告老师告家长,所以你不要告诉我们老师!”

他恶狠狠地甩开我骂道:“他才是孬种!他全家都是孬种!小.逼养的,我弄不死他!”

于是我幼年时最恨的两个人干了一场大架,小家雀比他低两个年级,战况简直就是压倒性的。

小家雀被打得哭爹喊娘,一路逃回学校,他就追到学校,最后因为他太彪悍,一把推得小家雀撞到窗户上,右胳膊肘直接捅碎了玻璃,整个小臂的肉贴着骨头被削到手腕,差点就掉了下来。

当时所有人都被刺眼的血吓傻了,只有小家雀惨烈地哭声久久回荡。

除了被送进医院的小家雀,那家伙毫无质疑的被带进办公室训话,之后我也被叫进了办公室。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混蛋不止是邻村的恶霸,更是这个镇上公认的不良少年,这里我简称他祈。

祈很傲慢的昂着头,鼻孔对着老师说:“你又不是我家长凭什么骂我?我妈都没说什么,你管得着我么?”

在畏惧老师的小学年代,他这样顶嘴时的模样在我眼里顿时光芒万丈,晃花了我的眼,扰乱了我的心,对他的崇拜一发不可收拾!

老师问我听谁说小家雀骂祈,我露出招牌无辜表情,一个劲摇头。

我胆小如鼠的性子老师很清楚,就算小家雀说他没骂祈,说我从中做梗老师也不信,小家雀这样的坏学生老师也不会庇护,所以在小家雀重伤不能为自己辩护,祈在我告老师就是孬种的眼神鄙视的情况下,双方家长包括老师,都只是听我这个乖学生的一面之词,于是本人一身轻松、屎尿不沾的继续上课!

肇事者祈,被家人痛揍了一顿,然后关了禁闭,小家雀调养几天,打着石膏,吊着胳膊回来上课。

小家雀这一伤,没有以前调皮,也就没人那么勤快的欺负我,所以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事后第六天,我出了校门就撞见了祈,本来打算绕道走,没想到他直接拦住我。

我一脸惊恐,打算启动纯真模式,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不要装了,死丫头!”

他是第一个知道我本性的人,在我用“告老师就是孬种”的威胁之后,于是我收起脸上的可怜巴巴,回头瞪着他问:“干嘛!”

“骂我的人是你!”

我一翻白眼,扭头说:“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骂你?”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祈冷哼一声:“上次怎么没把你淹死?妖怪!祸害!”

我本以为他这样的坏胚子已经忘了曾经差点杀了人,没想到他还记得。不等我说什么,他撂下一句“以后给我小心点!”的威吓,转身走了。

之后他告诉我之所以当时没揍我,是因为他爸妈说他要再打架,就扣他所有零花钱,所以人在金钱面前不得不低头的无奈,十岁的他就深刻的体会了。

我在背后叫了声:“要是你想报仇,我也不会怕你,因为你这样的坏蛋,谁都不喜欢,谁都不帮你!”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那时候我沾沾自喜,觉得他也不过纸老虎一只,吵架是吵不过我的。

我和他的故事,总是这样开始这样结束,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真的不能算什么好孩子,也许就是因为我的坏,才能在往后岁月中与他发展成兄弟。

可是现如今生活如此无味,正是豆蔻年华的我却缺少该有的青春活力,相对最近总收到一些短信,我会觉得生活不如再平淡点。

短信内容大致如下:各种称呼,你把钱汇到某某银行某某账户,某某某人,好了告诉我一声。

这种脑残诈骗我都不知道怎么发表个人观点,每次收到都无语望天。

我把这事说给乐听,乐没心没肺得笑个没完,说我老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盯上。

跳开这些无聊的事,我问乐跟祈发展了没,乐很憋屈的说她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找祈,结果人家祈拽得要命,看到她来,二话不说拉开门就走,倒是洋鬼子挺待见她,才没让她很难堪。说祈是个直脾气,但有时候又让人捉摸不透。

他第一次和乐见面是在镇上,那时候他是来看我的,我正好和乐跟她男朋友一起逛街,他也就和我们一起逛。

当时乐的男朋友是搞促销的,长得不赖,就是个头跟乐差不多高,不过乐只是玩玩,没当真。

我们逛街就跟疯狗似的,尤其乐男友那张嘴,真是毁天灭地的滑,左一句亲爱的多吃点,右一句你戴啥都美,直慎得我那鸡皮疙瘩呀!哎呀现在想想都觉得肉麻。

还记得那时候祈看乐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我还以为祈看上我们的美人了呢!

乐男友自来熟的很,见祈一直不说话,自认为很体贴的揽过他的肩膀一阵狠摸,我当时确实看到祈的肩头一颤,然后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肩膀上的手。

乐男友无知无觉的说:“兄弟,你叫我雷子就行,你叫什么?”

大家都叫他雷子,没什么原因,就因为他姓雷。

祈的样子是没打算回他,所以我就当了个中间人一一介绍了一下。

乐说:“有这么个大帅哥当朋友,难怪藏着掖着,怕我抢你的啊?是吧,帅哥?”

其实我觉得乐的眼神已经冒火花了,那时的祈不像雷子油头粉面,本来就拽拽的性子在社会上混过之后,意外的很有男人范,这种款式乐还没用过,自然想试一试了。

雷子那双眼贼亮,一看女朋友有红杏出墙的征兆,立马采取补救措施,放开祈搂着乐的腰,腻歪歪的说:“老婆,我带你去看看耳环!”说完不等乐叫上我,拉着乐边跑边回头对祈叫:“小风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逛啦!”然后吧唧一声,打了个比屁还响的飞吻私奔了。

“靠!”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这小子退化成牲口了吧!”

我气歪歪地叫祈一起吃凉面去,坐在喧闹的路边摊上把黄瓜丝咬得嘎嘣响。

这时祈张开尊口说了第一句话:“那男的太他妈娘娘腔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倒是一脸严肃的说:“那女的倒是阳气过剩,彪悍!”

“怎么,你羡慕嫉妒恨了?”

“是挺意外的,刚那男的碰了我一下我都寒到脑门里了,亏那女的受得了,厉害!”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人家不这样能当促销吗?你大少爷一枚衣食无忧的,当然不用扒几层皮应酬,有什么资格说他?”

“呦!你这么向着他,亏我大老远跑过来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本来就是驴肝肺,还能好到哪里去?”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场唇枪舌剑,斗鸡模式持续到不欢而散。

祈就留了一晚,第二天我们还在宿舍做梦,他就坐车回了市里。

因为他来去匆匆,和乐见面也就说了一句话,加之雷子补救及时,所以没给乐留下很深的印象,过了几天乐也就忘了这个事。

这就是乐与祈的初遇,与我跟他的相遇对比,就跟等公交车时被乞丐缠得烦了,上了车后发现零钱全赞助给乞丐,而被迫下车换零钱重新等接着被缠,还是被同一个乞丐缠,叫我心里很纠结。

算了,谁叫我命背,没遇着中间人,才被这妖孽差点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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