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贵妻-----013 洞房花烛夜春闺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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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洞房花烛夜春闺深处

013 洞房花烛夜(春闺深处)

念青怔怔看着这醒来之人,瞬间红了眼,上前发狠地咬在他肩膀上硬邦邦的肉。

男人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

她瞪了瞪眼,收起尖牙,“磕牙。”

男人笑了,却是握紧她的柔荑,放在唇边,温热的气息蔓延在她的毛发上,她微微发颤。

“为什么醒了还装着?”念青索性趴在他的胸口,差点被吓死。

“我很累。”他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空的。却是笑盈盈地抱着她,温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轻轻拥着她。

嘴角微微浮动,却是笑得满足。

“丫头,嫁衣就别忙了,我已经让人做好了送到府上了,明天,就明天,我等不及了。”

念青本还不想这么快,今日看他这般,倒是要快一点入府为他医治,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下这么重的手!

她耸了耸鼻端,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只觉得鼻头一酸。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亲吻着她殷红的唇,酥麻地啃咬着她,她闷哼了声,张开粉唇,微眯起眼,身子猛地后仰,男人俯身压了下来。

发丝散乱,她迷离的眼盯着他闪耀着痴迷的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衣襟的扣子因着他的揉捏而散开,露出丰肌玉骨。

男人低身,猛地吻上她的脖颈,锁骨,一阵酥麻又欢快的气息将她麻痹,她抬头,丹凤眼露出微光,随着她一声叹息,渐渐闭上。

抬起双手,只觉得浑身都软了,竟这般无力。柔弱无骨的身子似乎要嵌进他滚烫如火的温柔里。这般迷离又动情的姿态,轻易勾起他潜藏在心里压抑太久的邪恶因子。

撩开裙摆,他伸手抚摸着这般柔滑的肌肤,微微的薄茧摩挲,温热的手引得她战栗不已。

“恩,不要。”念青抽气,“外面还有人在等……”

男人手指灵巧,念青只觉得浑身的束缚都轻了,她恩地一声抬头,只觉得一只手拨弄着那琴弦,曼妙中一个激灵直达她的大脑,“恩,别。”

男人笑了笑,按住那突起的部分,轻柔慢捻,有声有息。

温热的气息从下而上蔓延,念青握紧了手,两手用力一拉,男人身子倾倒,她衣裳不整,翻而坐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发硬的身子,她轻轻一笑,“明天,成亲吧。”

男人落下她的,大掌拍了下她嚣张坐在小腹上的挺翘,“终于是你向我求亲了,我今天这般隐忍挑逗算是没有白费。”

念青白了他一眼,伸手急要系上胸衣,男人抬手,落下她,倒是帮着她系上,期间还不忘吃了把豆腐。

待门打开的时候,刘冶也恍然醒来,却是看着念青吃吃一笑。

念青扣了他一个爆栗,“还不快回宫。”

安平侯出来,笑看众人,“多谢谢众太医,本侯已无恙。白管事!”

白管事应了声,便掏出几袋子荷包递了上去。太医们推了推手就收下了。

送走了太医,老太君上前来,一脸慈笑,“烨儿,可感觉好些了?”

安平侯懒懒得靠在门上,语气更是少了三分的温度,“自然是好的,明日便是大喜之日,还请娘将前些日子准备的事一同办了。”

老太君微微一怔,低眉看了眼念青,便笑着说道:“这亲是照样结了?”

“自然。”安平侯弯腰,一副恭送的样子。

念青看得一愣,这对母子的相处怎得这般怪异?

老太君抬起龙头拐杖撑着上前一步,笑着对念青说道:“儿媳妇,今日可要好好睡一觉,我侯府的新娘可是要最美的。”

念青笑着点头,眉宇间却是闪现出一抹深思。

待出了侯府,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这会儿马车回了凌云王府。王府下人得了令,这会儿更是忙不过来,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芙儿扶了念青下来,便笑道:“小姐,要嫁了!”不想还未再多说,脑门前就被敲了下,她回头,却见念青双眼勾出一抹深意,“萧昂怎么样?”

芙儿顿了下,眉眼一颤,却是摇头道:“人家眼界高,怎么会看上我这丫鬟。”

念青嘴角含笑,“就是眼界高,才能看上我家芙儿。”

入了府,还未过前堂,就见端木骏业站在院前,脸上挂着笑意,念青脚步一顿,上前行礼。

“青儿,爹爹有几乎话想和你聊聊。”

芙儿见状,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念青上前,许是明日要嫁了,此刻竟然也生出了几丝离愁。“父王。”

端木骏业深深看了眼念青,吾家有女初长成,这般许了人家,竟觉得突然和彷徨。“青儿,父王送你一样东西做嫁妆。”

说着,端木骏业扯下一直挂在腰间的一个紫金绣线勾勒的荷包。

念青诧异,想起那日奇麟满月之时还扯了这荷包去玩,那时候只觉得有些怪异,并未多想。今日爹爹又将这荷包送与自己做嫁妆,这是?

“父王,这是不是姨做的?”若是姨送给父王的,那便是合情合理了。

端木骏业摇头,“这个荷包所用上等蚕丝制成,可以封住气味。青儿,这荷包,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拆,若是拆了,便是救命之用。”

念青怔了怔,救命之用?怕是提早拆了便是丧命无疑。

端木骏业但笑不语,笑看着自己聪慧的女儿,他竟觉得这一生唯一的骄傲就是出在这女儿身上。他拍了拍念青的头,“孩子,入了侯府,便要好好照顾自己。芙儿跟你过去我也放心些。还有这配了二十个侍卫给你,你也带去侯府。”

念青转念一想,倒是点头,父王的确给自己提了醒,这侯府今日自己是第一次见识,却觉得处处透着诡异。还未见侯府上下之人,的确得带些心腹过去方好。

“谢父王提醒。”念青点头,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端木骏业看着女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青儿,你可知道,你带走的是什么?王府日后的命运就放在你的手中,父王信你。”

入了听雨轩,芙儿便在收拾东西。

念青笑道:“芙儿,别忙了,这些赵嬷嬷都会弄好的,快去请关妈妈。”念青想着这几日王府被族长钻了空子,尤其娘初为主母还不了解这些人情,定是要得力之人才能帮衬一二。画儿萍儿都是聪明丫头,还得让关妈妈多多提点才是。

这么一想,画儿萍儿是不能带走了。就芙儿一人必定是累的。

喝了一口阿胶红枣茶,她纤长的眼帘微微一颤,门外帘子打开,正是关妈妈和芙儿。

“关妈妈,府上丫鬟的名单可有在身上?”

关妈妈低头,笑着递上名单,“知道小姐有用,奴婢也备下了。”

念青看着上面的名单,这推荐的共有五个姑娘。

“这清秀怎么是外府的?”历来府中选丫鬟都是家生子,一见这丫鬟倒是让念青起了疑惑。

关妈妈顿了下,“这是族屋那边推荐过来的,说是送来伺候三小姐的。”关妈妈没敢多说,毕竟族长昨日才做了那事,差点毁了小姐的名声,这会儿又送来这么个丫鬟,谁知道那族长心里想些什么。

“族屋那送来的?”念青眼眸一暗,提高声线,“族屋可有送丫鬟给娘?”

关妈妈立即摇头,“本是有的,今日一早,赵嬷嬷以各种理由打发去了庄园。倒是没有族屋的丫鬟了。”

念青挑眉,“先把这五个丫鬟带上来。”

关妈妈点了点头,立即带上这五个丫鬟。

念青大概看了下,留下了蕙兰,清茶。这两个丫鬟是家生子,家底清楚,也不敢随意犯错。再看二人长相端正,也算是个俊俏的,眉眼有神,是聪慧机灵的。忠心与否,现在为时尚短,日后只能靠自己震慑,恩威并重了。

撤了清秀,关妈妈眼眸一暗,她并不敢说清秀实际是她的堂妹的女儿,三小姐既然看不上,那便不能再多说,只道对不起堂妹了。

第二日,风光正盛,天气清凉,日头打在雪水融化后露出尖尖角的琉璃瓦上,折射出鲜艳的颜色。红绸挂在朱红的石柱上,垂下两个喜字。

外头高头大马巡街而来,喇叭唢呐,曲儿滴答作响。

红顶八抬轿子紧随其后。长长的队伍占据了半个街道。京城百姓知今日是安平侯娶亲的日子,都挤出屋子,出来看热闹。

小孩子捂着耳朵听着鞭炮作响。

大人们各个呼朋引伴笑说:“侯爷娶美娇娘,据说这凌云王府三小姐出落天成,惊采绝艳呢。”

“那是。早听闻侯爷钟情于一女子,竟没想到是凌云王府三小姐,当初她可是庶女呢。”

不少妇人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侯爷早就不介意她的庶女身份,等着这日来迎娶?”

不少人点头,眉眼却是带着艳羡,“若是能得侯爷垂眸也是好的,遥想侯爷也是五年守身如玉,你们这些臭男人能有侯爷一般好,我就……。”

“那也要你们有凌云王府三小姐一般好才对!”

马上的人儿似乎对此丝毫未闻,高大挺拔的身子坐于马前,红衣加身,脚下穿着牛皮金线靴子,发上红冠紧系,俊朗的男人眉眼清冷,睥睨众人,傲然的双目如刀刻画,直直看向那凌云王府的方向。

“侯爷,到了。”萧昂亦一身红装,昂然身姿引来不少女子的观望。

媒婆背着披着红帕子的新娘子出来,对着侯爷道:“祝侯爷与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媒婆将新娘子放入轿内,便讨了赏银,笑呵呵地跟在了轿子后面。

念青坐在轿子里,脸上挂了笑意。

正要抬轿之时,外头传来一声:“慢!”

念青疑惑,正要掀开帕子一瞧个究竟,不想轿子的帘子被打开。男人骏野的脸庞出现在前,念青呼吸一窒,险些看痴了。

男人呵呵一笑,却是暗下她的帕子。抬手就将女子抱起,念青惊呼一声,感觉身子飞了起来。男人大声一喝:“驾!”

红头大马吁地一叫,飞速奔跑了起来。

众人见二人一马扬长而去,惊愕地呆在原地,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侯爷抢亲啦!”众人才回过神来。芙儿跺了跺脚,这轿子空了,还抬不抬啊。

萧昂看着这轿子满头黑线,本就是你的娘子,还玩抢亲这一招。无奈地看着整个迎亲队伍,高喊,“起轿!”

芙儿嘟了嘟嘴,只要跟着空轿子走了去。

媒婆愣了会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婚礼,虽说怪异,她还是机灵地对着众人说道:“起轿,新娘生地如花美貌,天地姻缘一线我牵,如有嫁娶天仙佳配,来我金牌冰人管嘞!”

众人听媒婆这喜庆的话,不免扑哧一笑,才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待轿子停在了侯府前,媒婆就开始发愣了,一般这时候要说:“请新娘下轿。”现在,她有些无奈地看向萧昂和芙儿。

萧昂铁青着脸,问了下门童,门童脸色一红,“刚刚侯爷抱着夫人去了内院了。”

“喔!”芙儿一声怪叫,脸色已经红透了,侯爷已经饥渴如斯?

萧昂握起了掌,这还没拜堂呢。

媒婆掩面吃吃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有些发晕,不过情况依然如此,她干笑了两声,见萧昂一身红,芙儿也是娇丽可人,就差这红帕子了。

媒婆将红帕子搭在芙儿头上,笑着说道:“这礼可不能少,至少得从门口到内堂吧。客人可都等着,你们二人就先扮一下侯爷与夫人。就入个门。”

刷地一下,芙儿的脖根处红了,透过薄薄的红帕子,她两手握紧,上头依然沁出了汗。

萧昂咳嗽了两声,却是“正经”地说道:“可行?”

媒婆立即点头,“自然可行。”

话毕,萧昂猛地伸手,牵住了芙儿的手。

芙儿惊地缩了下,那手却是拽地紧了。

众人连推带拽地将二人送了进去。

此刻离吉时还有三刻钟,萧昂和芙儿相视一眼,见客人络绎不绝,两人额头都冒出了汗。媒婆也是惊了一身汗,催促道:“你们二人快去找侯爷和夫人吧。这过了吉时可是要麻烦的啊。”

萧昂和芙儿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后院,院前的下人已经被命了退下,这时出了泉水叮咚作响之声,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

离了屋子近了,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屋内。

男人强劲的身躯压上女子柔绵纤软的身子,浓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双唇贴在一起,翻滚着,衣襟被撩开,丰满顿时浮现,空无一物之下只有冰肌玉骨的视觉冲击。

凹凸有致的身段让男人双眼喷出火光,男人很享受,手指灵巧,不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只听得一声裂帛,男人惊叹,女人高亢的尖叫冲门房门直达屋外两人的耳朵。

萧昂猛地抬头,鼻端却是一滴红艳之血滴了下来。

芙儿双腿虚软,有些无力地红了脸颊。

“别,轻点。”女人娇弱的呼吸如同一声声催命符,萧昂依然仰望天空,鼻血却是止不住地喷了出来。

突地,男人一声低吼,红床猛地一震,咿呀咿呀声不断直接刺了出来。

念青十指拽紧被子,脚趾头蜷曲了起来。

“恩!……”小腿猛地伸直,她眯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天边绚烂的云彩,高高的甜美的味道直达云霄,美极了!

“啊!”一声坚定而雄厚的声音直直划破长空。

随着这一声尖叫,屋外的两人处于崩溃的边缘,芙儿羞红了脸,只觉得浑身都红透了。萧昂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此刻正憋足了一滴泪,却是吼了起来,“爷,夫人,吉时到了。”

“滚!”男人低喝,他还没吃饱!

萧昂连忙捂住鼻子,立刻回道:“侯爷,堂前客满了,都在等着你们拜堂呢。”

屋内,念青翻了被子滚了进去,露出一双灵透的眼睛,却是委屈地看向这厮,完了,还没拜堂就洞房了?!

男人的脸一会儿清一会儿白,青筋突起,暴跳了下,“滚出去,立刻!”

萧昂听这语气,哪里敢多说,带着芙儿走了出去。

安平侯还想再挑逗缠绵,念青哪里肯,直接塞了衣服到他手上,两手抱胸,却是道:“相公,我想穿衣服。”

她有些无语地看向地上已经撕成裂帛的里衣,索性就赖在他怀里,恶劣地挑逗了起来。她低垂着眉,妖艳地贴着他,摩挲着他**地神经。

男人眯起了狭长的眼,瞳孔一缩,立即拉上女人的手臂,紧紧贴了上去,火辣的感觉再次袭来,念青郁闷地瞪眼,根本就不是对手!

男人呵呵一笑,撩开帷帐,念青惊愣地看见帘帐下放好的红色喜服。

安平侯笑道:“为夫伺候娘子更衣。”

到了堂前,两人衣裳整齐,无半分错漏,堂前不知情况的倒是都点了点头。一个个都称赞郎才女貌。

老太君却是眯起了眼,深深看了堂前的两人,眸子微沉。

方姨娘早就拧碎了锦帕,牙齿咯咯作响,这妖女,竟然还未拜堂就做了那事!她握紧了拳头,眉间几乎扭曲,全是嫉妒的丑恶样子。

待天地拜完。

媒婆扶着念青的手帮着指引,前头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约莫刚过而立之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念青,他身旁的女子微胖,小眼睛笑起来很亲切,看着约莫二十五上下也笑看着自己。

“这是侯爷的堂哥堂嫂。”

念青顺着媒婆的话喊话,“大哥,大嫂。”

“哎,哎。来,弟媳妇果然是俊俏之人,烨你的眼光不错。”尉迟同眯起眼睛呵呵一笑,递上了红包。

大夫人牛氏也微胖的脸颊上光泽莹润,她上前两步,拍了拍念青的手,“妹子,初入侯府就别太过忙碌,有些事大嫂可以帮忙就尽量找阿嫂,别太客气。”

“大嫂莫这么说,二嫂执掌中匮累点也是我这做弟妹的帮忙,大嫂还是享享清福才是。”念青寻声看去,说话的女子约莫十七岁上下,头戴宝石红撒亮金牡丹花,一身宝石红连身长裙,衣襟前挂着连串玉白珍珠,颗颗饱满。

媒婆低声说道:“这是侯府的二奶奶,她身旁那人正是侯府二公子,侯爷的同胞弟弟尉迟风,系为嫡出。”

念青深深看了眼那落座在一旁的男子,与尉迟一样,同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是俊朗非凡。念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谁知他猛地抬起眼,冷厉的气息袭来,那双眼睛好似插了利刃,一不小心靠近,便血溅当场。

念青不由得蹙起了眉,再看尉迟,他俨一副闲人勿近的姿态,眉宇间透着一丝烦躁,念青眼帘一颤,笑了笑,不发一语。

大夫人顿了下,上前拉住二奶奶的手,脸上依旧挂了笑,“这不是看弟妹才嫁入府中,新婚燕尔吗?要是弟妹想帮忙,我还不乐得清闲,哪里还这般托大。”

二奶奶这才顺了口气,看大夫人倒也觉得和气了些,“大嫂,可送了什么好礼给二嫂?”

大夫人抿唇一笑,使了丫鬟将那案子上的帕子掀开,露出一截纯金打造的金娃娃,二奶奶接过手掂量了下,挺重,她细细瞧了会儿,却是嘲讽一笑,这做工并不怎么好啊。

大嫂是江南牛知县的嫡女,牛知县管辖之地又不是个富朔之地,虽挂了个知县之女的号,却眼见太低。二奶奶放下那金娃娃,只道:“好心意。”

念青挑了挑眉,这二奶奶说话也富有艺术,看礼物只道好心意,而非对礼物的赞美,再观大夫人,眉飞色舞的样子。念青再次深思了起来。

看大夫人说话,委婉有礼,却是过于谦卑,因人一句夸便可以得意如此,转瞬又可以讨好他人。念青眯起了眼,这大夫人到底是真谦卑,还是另有智谋?

念青状若喜欢,看了那娃娃两眼,便笑着接纳了。

二奶奶上前,目光却带着审视,俊俏的双眼微微一眯就透出凌厉色彩。据说二奶奶是永昌伯府的三小姐,沃祯本是想让她嫁与安平侯,不想那日她一眼瞧见尉迟风,便非尉迟风不嫁。这才成其好事。

二奶奶取出一枚双耳同心玉莲佩,笑着对念青说道:“二嫂,这是爹爹当初赠予我的嫁妆,我一直藏着并未用,今日见二嫂子便觉得这玉佩是为二嫂打造的,又名同心玉佩,得了这景,还请二嫂笑纳。”

念青摆手,既然是嫁妆那便要不得,外头人多嘴杂,若是有心人拿这说事,污言她念青刚入府就要了人家的嫁妆那日后做事便事事不顺了,“哪里能让弟妹送礼,我这做嫂子的应当给礼才对。”

“芙儿。”

见一旁站着的丫鬟福了福身子,笑道:“夫人本是想等了这会儿结束了再让奴婢一一送上,不想这会儿就等不及献宝了。”说着,芙儿掀开帕子,黑色的棉垫上放着一排玲琅满目的玉器珠宝。

安平侯挑眉,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本以为丫头今日被自己这么一捣乱,会忘了这些礼数,没想到,竟是有条不紊了起来。

“大伯久有酒中仙之名,弟妹就送上雪上金樽为礼。”一对好看的雪白透明酒杯送上来,据说雪上金樽乃是东湖山区的工匠所做,一年也才出二十对而已,要买还得提前记下了方能有取到一对。

尉迟同立即呵呵笑了起来,粗着气说道:“还真是谢了弟妹,当初我求了好久还买不到这雪上金樽。”尉迟同暗想,明日就找了那些酒友亮一亮我的雪上金樽。

念青眯起了眼,看尉迟同这神色,他倒像是真的酒色之人。

大夫人笑了笑双眼却是往芙儿手上的托盘看去。念青递上一个足寸大小的盒子。大夫人有些愕然,咕哝了两句,念青听得不甚真切,也没有深究,却是笑着说道:“打开看看可否喜欢?”

大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嘴巴里却是出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然而整个屋子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划算,我那还那么大足金呢。”

念青脸色微沉,她竟然看都不看一眼,那耳环是母后皇太后钦赐,据说是采撷了寒玉石上的两颗珠子,有提神的功效,价值连城!

尉迟同显然看法相通,有些责怪地看了念青一眼,突地觉得手中的雪上金樽还不若那足金的娃娃来得贵重。

屋子里的气压低了下来,安平侯站在了念青身侧,双眼冰冷,刷地看向全场,大夫人缩了下脑袋,噤声不语。

尉迟风暗暗低下头,半句不发。

老太君打起了哈哈,却是暗恨侄媳妇这般没见识,十三年前小叔与侯爷一同去了风雪崖后,小叔就没有回来,侯爷便领养了小叔的儿子,也就是尉迟同,现在尉迟同大了也不找事情做,吃中公的,用中公的,这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媳妇竟也一般货色!

她瞪了大夫人一眼,顿时笑了起来,“青儿过来,娘送你个礼物。”

老太君拿出点金蝶翅滚珠步摇,笑着说道:“可喜欢?”

念青眼眸一转,笑着收下,只是接过那步摇之时,她的脸色一变,却是不动声色问道:“这步摇甚是漂亮不知道是出自哪家的手艺。”

老太君笑着道:“礼物自然不用问出处,觉得漂亮常常戴就好,若是嫌腻了,娘这还有别的。”

“娘,你偏心,儿媳妇入府这么久还不见你过步摇送给儿媳。”二奶奶立即不依,上前就要接过念青手上的步摇看看,不想老太君立即夺了过去,一脸急道:“这是送给嫂子的,若是你想要,明日到我屋里挑一个就是了。”末了,还加一句,“就是爱拈酸吃醋!”

念青眉眼一跳,深深看了眼那娇艳的金步摇,眸子的温度降了亮度。再看老太君一脸慈笑,她的心头泛起了突突,竟是犹疑了起来,“若是弟妹喜欢,这金步摇就送了你去,娘那定有更好的。”

老太君蹙起了眉头,却是笑道:“她一听我那还有定是挑了下再说,你这就留着,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什么都想要。”老太君这么一说,眼中泛着温柔的笑意。

对着念青说道:“娘替你簪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点了点头,暗道老太君为人开明大度。

念青闻着那步摇上浅浅的香味,竟觉得胸口堵地慌。一种淡淡的幽冷气息从心底蔓延而上。她看了眼老太君那脸上的慈笑,收起这情绪,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礼物一一分完了,念青便回了喜房荔园阁。

芙儿跟着走了进来,念青立刻让芙儿关了门,扯下头上的金步摇咚地一声没入铜盆中。

芙儿惊叫,“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芙儿正要伸手去捡,念青却是扯了她的手,神情严肃,“别动!”

芙儿愕然,有些无奈看着夫人。

念青死死盯着那水,不一会儿,清澈的水变得浑浊,水面上飘起一层粘腻的墨绿色。

芙儿看得一震,不敢置信地转头怔怔看着念青,“这……怎么会?”

念青低眉深思,她刚刚只是轻轻一闻,便有种恶心之感,本不靠近,这味道便是淡的,也是女子喜欢的香味,然而,她却闻到了一股药材的味道。这股味道只要是女子闻久了……闻久了……她不愿意继续想,只觉得头痛难耐。

“芙儿,把那盆水悄悄倒了,别让别人发现。”她收起那步摇,用布将之好好擦洗,按着刚刚那浮现在水上的粘腻来看,这步摇定是熏了良久,因着香油飘起染在了上头,他人看不出异常,只会觉得给这步摇添了香,更是锦上添花了。

想着刚刚老太君那话,若是腻了,便可以再送别的过来。

念青只觉得胸口陡然生出了凉意,这到底是她授意的还是她根本不知情?

她才入侯府第一天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念青将那步摇放下,秀气的眉毛一凝,她深吸一口气。

此刻芙儿进来,脸色也是肃然,却是担心地看向念青,“夫人?”

念青抬眼,一抹华光一闪而逝,“芙儿,你把这步摇送回府让赵嬷嬷尽快打个一模一样的,外表上打上一层薄薄的蜡就好了。”

芙儿颔首,将这漂亮的金蝶翅滚珠步摇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和伺候的嬷嬷说了笑,说是夫人女儿家的东西落了,这会儿要回府吩咐做了,过两天还要去取呢。

那嬷嬷自然是信了,又是傍晚时分,客人来玩居多,嬷嬷没空多问,芙儿便将那步摇交给了门外的侍卫长李庭,只见李庭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眼就迅速接过芙儿手上的东西,刷地一下消失在门边。

芙儿回头,回了荔园阁。

屋外蕙兰和清茶正听着管事何嬷嬷说话,待何嬷嬷事情吩咐完了便低头福了下身子。蕙兰人如其名,气质如兰,一路上她倒是安静,不发一语。

清茶却是一双眼睛滴流滴流地转,偶尔提了一两个问题,却都是关键的问题。

芙儿垂眸,思忖了起来。如今侯府处处透着诡异,那步摇还不知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可不比王府,王府当初明儿个郎当就是王妃一个敌人,现在敌人在暗,我在明,若不培养几个能手,夫人即使再有能耐,也是应付不来的。

想着,她入了里屋。

屋里念青躺在软榻上,两手交叉于脑后,一双明眸微张,偶尔闪出一丝幽光。

“夫人,我刚刚和屋外的嬷嬷聊了聊,据说这府中在五年前瑾夫人去世后就交给了老太君管理中匮,去年二奶奶入府,这侯府上下都由着二奶奶管了。依着今日这话,想必过不久这中公事宜要交到您手里。”

念青眯起了眼,恐怕没这么简单!

今日老太君对二奶奶的态度不像是有假,婆媳关系历来都不见得那般和谐,若不是做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老太君偏爱二爷。

想起昨日,老太君和尉迟两人的相处,怕是早就已经酝酿成这种局面了吧。她叹了口气,二爷尉迟风虽说她只是第一次接触,却觉得他的心思藏得相当深,她不能窥探半分,只觉得这人危险之极。

目前,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尉迟的身子。恐怕他的身子也是在这温情面纱之下被一步一步掏空。她突地觉得此刻入侯府倒是对的,前些日子教了他太极,按说情况并不会这么严重,唯一能说通的道理,就是,这段日子,他的毒素不断加深,情况也非常紧急。

“芙儿,小姐写一张药方,你让侍卫们去药铺多采买一些。”她将这些事情一一掠过脑后,便闭上了眼睛,今天被那厮掏去了所有力气,有些疲倦地躺在榻上便睡了。

芙儿铺开毯子,盖在念青身上,就退了出去。

前堂厅前。

安平侯看着下方饮酒之人,眉眼里闪过冷光瞬间消失无影,堂前热闹非凡,呼喝饮酒之声也是鼎沸。

坐下两个男子分坐于两桌。

岳韧宣的双眼掠过杀气,却又猛的喝了一口酒,他看向堂上身穿喜服的男子,暗恨此人夺人心头好,更是恨此人毁了他当初的计谋。若是那时在破了念青之身,现在端木念青就是自己的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妾!一个事事以他为天的妾!

她当着众人的面拒了宰相府的亲事,你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娶了她!

砰!岳韧宣呵呵笑了起来,砸碎了酒壶,他醉态百出,邪恶的嘴角浮动,抬手直直指着安平侯!

众人一惊,这宰相府长孙可不能在侯府闹事,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之事,况且今日言官都在场,岳韧宣还在考核期间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宰相还不撤了他们的乌纱帽!

岳韧宣挥开碍事的众人,真以为她醉了吗?他可没忘了言官在场,他要的就是让言官知道,他安平侯强娶他人妻子!如此道德沦丧,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怎么处罚你!

他指着安平侯,呵呵笑道:“知道你娘子之前许了人了吗?”

萧昂站在侯爷身边,双眼眯了起来,若是岳韧宣再这般胡言乱语,恐怕要死得惨的人不是侯爷,而是他自己!

安平侯眯起了眼,讥诮说道:“你倒是说说看,若是你诋毁了我娘子的名誉,你可能要承受一番代价。”

岳韧宣猛地抬头,好熟悉的一句话,怎么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他有些怔然,只是一时求胜心切,他立即脱口而出,“当日端木念青立誓终身绝不为妾之后,京城乡民去了不少人,那时她可是在众人面前将香囊给了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子!这只要上街上问问,这事已然是众人皆知。你我狡辩不得!”

安平侯挑眉,脸上的讥讽更深。

萧昂不屑地看了眼岳韧宣,你们侯府本就如日中天,怕是日后要毁在你这小子身上了!

言官们看了眼安平侯,若不是岳韧宣说出这事,他们也差点忘了,当初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端木念青既然已经许了人,怎么还答应安平侯的求亲,这一女从不能侍二夫啊。

御史中丞黄大人最恨这种朝三暮四的女子,一听到这话,双眼圆睁,浓粗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好似两把弯刀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安平侯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素锦香囊,上面绣的正是一只张翅欲飞的白鸽,历来官家小姐绣香囊,不是牡丹便是鸳鸯,岁寒三友也是有的,然而,只有端木念青那日拿出的香囊,绣的竟然是一只白鸽。

一阵微风掠过,清新的提神香气蔓延了起来,屋内众人都眯起了眼,享受着这秀雅的味道。

岳韧宣却是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那日麻衣小子竟然是他!

想着那时安平侯在朝堂前叹息蒙北的生意出了岔子,直接断了宰相府三分之二的收入,才会在京中收缩势力。那时候那麻衣小子说,他定会后悔,并为了那一赌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日御史中丞便是他老早就安排好的吧!

如此一想,岳韧宣哪里能控制自己的脾气,端得就将酒杯摔了出去,“好你个安平侯!”

我宰相府从此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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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亲们要求写了一章有点肉的,有难度啊,到现在终于码完了,洗澡上床,睡觉,亲们,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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