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侠隐-----第十二回 斗转星移 强敌登山逞凶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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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斗转星移 强敌登山逞凶焰

第十二回 斗转星移 强敌登山逞凶焰万翠苹虽然难过,但她究竟是武当派门下弟子,余姑娘受人救命之恩,弄出这场事,那就说不出心中悔恨到什么程度。

肖俊几句话,字字都似一把利剑,扎在这幼受磨难,命运多舛的少女心上,她想哭,可是哭不出眼泪,低着头跟在万翠苹身后面,进了房门。

柳梦台进了敞厅,先对张三丰神像躬身一礼,万翠苹、余栖霞并肩儿双双下拜,铁书生亲自替疯侠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

柳梦台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回头看着左臂伤痕,笑道:“疯师叔几十年江湖行踪,这是第二次受人刺伤。”

说罢,仰起脸纵声大笑。

疯侠又喝了一杯茶,问道:“我走了后,雪山派中人,来闹过三元观吗?你师父和二位师叔的功候,近天中是否可以圆满?”肖俊答道:“师父和万、胜二位师叔的功候,明日午时就可以功行圆满,启封离洞,柳师叔走后,雪山派中人来闹过一次三元观……”说此,遂把儒侠退敌,一心大师受伤等事,很详尽地对疯侠说了一遍。

铁书生刚刚说完经过,华元和尚乾露前脚跟后脚走了进来,江南神乞看疯侠左臂没了衣袖,伤痕宛然,不由暗里吃了一惊,问道:“柳老二,你受了伤啦?”疯侠答道:“差一点就要了我的疯命,受点伤还算是运气不错,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目前倒是有桩大事得早作准备。”

江南神乞看他神情凝重,讲得认真,知道非同小可,不禁皱皱眉头,和华元在疯侠两边坐下,大环眼瞪在柳梦台脸上,问道:“你先说说,和什么人动手受伤?我再听你说目前的一桩大事。”

疯侠笑道:“我到巴东去抢救这两个女娃儿,碰上了雪山派掌门人紫虚道人的师弟,独行尊者康泰和鬼影子王雷,如果不是东海三侠一萍生及时赶到,柳老二就得到鬼门关应卯。

一萍生说雪山派已在大举发动,不少高手已经东来,武当派是他们第一个目标,果真如此,三元观近日里就要展开一场惨烈的恶斗。”

他这几句话听得华元和尚乾露同时一怔,雪山派这一着本早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他们没料到会这样快。

尚乾露怔了一会儿神,接道:“这场斗是早晚都要闹,只要他们今天不来,明天午时过后,牛鼻子和他二位师弟出了风月洞,我们就可以放开手和他们拼一阵,老要饭的就不信我捞不够本。”

华元沉吟一阵,道:“他们发动这样快,倒是出人意外,一萍生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你听他口风,东海三侠是不是已决定趟这次混水呢?”疯侠答道:“听他口风,似不会袖手旁观,他力败鬼影子后,要我早日回山,告诉张慧龙要预作准备,而且他还说万里游龙吕老前辈也在监视着雪山、崆峒两派集结东来的高手,不过东海三侠一向置身各门派恩怨之外,到时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倒很难说。”

华元点点头,笑道:“一萍生帮助你伤了鬼影子和逼走独行尊者康泰,这无疑和雪山派正面起了冲突,何况雪山派真要横扫了武林各派,独霸江湖,也决不会允许东海三侠立足,这一点我想东海三侠心中定很清楚,问题是雪山、崆峒两派是否集结了全力而来,东海三侠的慧觉长老和悟玄子是否都能及时赶到,如果只是吕老前辈和一萍生俩人,我们实力还很薄弱,这场血战要死伤多少人还在其次,怕的是武当派数百年基业遭到毁坏……”尚乾露晃着大脑袋道:“你说了这半天,措词听起来倒是不错,这自然是你读的书多,可是我要饭的听半天,还是听不出一点名堂,早作预谋,意指何为?难道我们去向人家磕头求和不成?”华元笑道:“关键就在一个人身上,我对罗雁秋身怀武林中传言的续命双宝,很多怀疑,也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出对付雪山派的人物?”铁书生听华元说起雁秋,插嘴道:“罗雁秋最重情义,只要他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辞,何况他本身和雪山派也结有梁子,不知华师叔要他做些什么?”华元道:“这孩子聪明透顶,只是心地纯洁不善欺诈,而且还有点傲气凌人,如要说从他身上找对付雪山派的人物,那简直是再好没有,武林中久传两位神奇式的仙侠人物,一位是东海无极岛的空空大师,一位是天山神尼清心,武林中虽久有俩人神奇事迹的传说,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人见过,就拿续命双宝来说吧,华老大活了这一把年纪,也只听说过世上有这两种灵丹奇药,可没有听人说过有人服用过,罗雁秋救老要饭用的是大还丹,救一心大师又用回生续命散,武林的续命双宝他都有,你能说这不奇怪?有双宝,大概必认得赠送续命双宝的主人,雪山派能人虽多,该不会放在空空大师和天山神尼眼里,雁秋心若莹玉,也许他根本想不到这些,这还要肖贤侄给他在幕后出主意才行。”

尚乾露点点头笑道:“我过去看到你华老大一派斯文气,心想你大概心地纯厚,谁知道你的心眼比谁都多,今天我才算认识你华老大了,看样子老要饭的以后真还得向你讨教。”

铁书生想了半晌,说道:“秋弟和东海无极的渊源我倒是知道一点,大还丹来历还可以说得过去,只是那天山回生续命散,却叫人想不透他从哪里弄来?”肖俊话刚说完,小乞侠正好一脚进门,他不等那只脚也进来,就接口笑道:“你不知道我知道,翠鹦鹉主人不是住在天山梅花谷吗?”肖俊道:“神尼是出家人……”小乞侠摇着一头乱发,截住他的话道:“出家人不可以收俗家弟子?你要不信我的话,尽管去问你盟弟,你们五兄弟中大概他要惹祸最多……”他说罢大笑起来。

儒侠华元竖起大拇指,对尚乾露道:“嗬,小要饭的要比老要饭的能多了。”

尚乾露面现喜色,笑道:“老要饭教的徒弟还会错吗?”本来是很紧张严肃的空气,经此一来,立时轻松起来。

柳梦台大笑道:“这叫做什么地方什么庄家,狗嘴永不会长出象牙,小要饭的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万翠苹也听出一点儿端倪,不自主抿着嘴也笑起来。

余栖霞却是眼帘低垂,凝神静立。

柳梦台知她身世可怜,孤苦无依,心中一动,暗想:要是有像小乞侠这样一位师兄去保护她,她以后就可以少吃很多亏了,这顶帽子非得扣到老要饭的头上不可。

心念已决,立时笑对尚乾露道:“老要饭的说了话要是不算数,那还算男子汉大丈夫吗?”尚乾露被他问得一愣,道:“你又找到了我什么毛病,快说吧,只要是老要饭的真说过的话,就是砍脑袋,我也答应!”疯侠笑道:“你说过收人家余姑娘做徒弟,怎么我把她救回来了,你倒好像是忘了?”尚乾露皱皱眉头道:“这句话,我好像记得说过,不过……”儒侠华元也明白了柳梦台一番苦心,不等尚乾露话完,就接道:“怎么!你说过难道还想赖,说这话连肖俊也听到过,还有老和尚在座,你要是存心赖,那可不行。”

云梦双侠一弹一唱,逼得尚乾露直皱眉头,没法子,只得笑道:“好吧!就算有这回事,要是人家不愿拜叫化子做师父,可不能怪我。”

他话刚落口,余栖霞盈盈拜倒地上,叩了三个头,叫了二声师父。

又躬身对小乞侠拜倒,诸坤扶起她,道:“师兄妹是平辈,你要给我磕头,那是存心叫我也下跪。”

余姑娘被诸坤扶住无法下拜,只得福了一福叫声:“师兄。”

诸坤看着疯侠直眨眼,肖俊却笑道:“我去通知厨下备一桌酒菜,庆祝尚师叔收徒,余姑娘拜师。”

尚乾露点点头道:“不管吃什么酒,只要是吃酒,我都不反对。”

肖俊一笑自去,尚乾露又让余栖霞称华元师伯、疯侠师叔。

酒菜还未摆上,罗雁秋、罗寒瑛,带着严燕儿从外边习技归来,三人进门先对疯侠等三位前辈一揖,才和万翠苹、余栖霞俩人招呼。

严燕儿跑到万师姐身边问长问短,雁秋却介绍寒瑛和余栖霞认识,说余姑娘已认舅父雷振天做了义父。

罗寒瑛拉着她的手,很亲热的叫了一声妹妹,余姑娘自然也亲亲热热的叫声姊姊。

疯侠又告诉雁秋,说余栖霞拜了尚乾露作师父,雁秋自是更加高兴,略过繁文缚节,这桌酒吃得很愉快。

散席后,罗寒瑛拉着余栖霞,要她和自己住在一起,万翠苹由肖俊另给她安置好一隔间卧室。

玉虎儿闻讯赶来,一对情人,经数月小别,自然有一番相思情话。

再说肖俊安置好万翠苹后,跑到雁秋房里,罗雁秋吃了几杯酒,有点儿晕晕糊糊,正想躺在**休息,见肖俊进了屋,坐起笑道:“大哥近来很忙,我们好久都没有闲谈了。”

肖俊笑道:“是啊!今天我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雁秋怔了一下道:“大哥对我总是客气,什么话只管问吧,小弟知无不言。”

铁书生叹息一声,道:“恐怕要给你增加无穷烦恼,就是你答应了,要真做去,还是困难重重。”

罗雁秋听得心里一震,酒也醒了不少,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肖俊问道:“只要真的用着我,小弟当尽力以赴,烦恼困难我都不怕,就是怕我办不到!”肖俊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肯去做,事情是倒有些希望,虽然不能够全如心愿,成一半倒是定有把握。”

雁秋皱着剑眉儿道:“你先把事情说给我听听,小弟力能所及,自没有推辞道理,我们兄弟情重骨肉,难道大哥对兄弟还信不过吗?”铁书生听得心中感动,眼眶中竟涌出来两包泪水,笑握着雁秋一只手道:“这件事关系着我们武当派存亡的命运,小兄不得不厚颜乞援,只是为我们门户恩怨,害兄弟去受委曲,我心里十分不安。”

罗雁秋急得摇着头道:“自己兄弟,怎可以说这样话,再说几位哥哥为小弟已不知受了多少磨难,尤其是大哥对我,鲁东赌命较技,义薄云天,如果说恩德,罗雁秋一辈子也报不完,我年纪轻,阅历少,很多事都想不到,大哥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我也是甘心情愿,且莫说只让我受点委屈。”

铁书生一声叹息,说道:“柳师叔由巴东归来,说起雪山派已大举发动,柳师叔要不是巧逢令师叔一萍生老前辈及时援手,恐怕就不能再回到武当山来,事情逼到这一步,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家师和二位师叔功行未满,就是明天功满启洞,恐怕也难当雪山和崆峒联手来势,为此事,华、尚、柳三位老前辈焦虑异常,他们的结论就目前形势而论,只有你可解此危。”

罗雁秋听得瞪大眼道:“我怎么会有这种能力,我三位师长行踪无定,就是我去求他们帮忙,目前也无处可寻,小弟只能尽力和来人舍命一拼……”罗雁秋话未完,铁书生接口答道:“问题还不是拦挡雪山、崆峒两派这一次合手联攻,而是这一战之后,接连掀起的滔天风波,我们武当派不覆亡,雪山、崆峒两派决不甘心,就是兄弟三位师长肯出面也难扫穴犁庭,使两派震服。”

雁秋急得抓着头道:“我三位师长如果没有办法,那我又会有什么办法呢?”铁书生笑道:“世上事却不尽然,目前武林中倒有两个人可以震慑两派,这俩人也许连你三位师长都没法请得动他们,可是兄弟你却有点希望,只要你肯求他们,包不准也许把两个人都能请到,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答应援手就行,那不但帮了我们武当派一个大忙,而且也挽救了武林中一次浩劫。”

罗雁秋道:“你说是东海无极岛苦因大师。”

肖俊笑道:“还有天山神尼清心。”

罗雁秋沉吟一阵答道:“苦因大师,我可以去求红姊姊帮忙,她是他女儿,大概总有点希望,不过天山神尼,我确实不认识,倒是没法子请她帮忙。”

肖俊道:“你不认识天山神尼,那你的回生续命散从哪里来的?”雁秋眨眨眼答道:“是她弟子送给我的。”

肖俊笑道:“是那翠鹦鹉的主人白衣女吗?”雁秋点点头。

肖俊又问道:“她长得怎么样?看身材美得出奇,自然是超逸尘寰的人物,你看她有几岁,比你红姊姊如何?”雁秋摇摇头,道:“我不能讲,我答应过她不告诉别人。”

铁书生笑道:“你不讲我也猜得到,只看她那花朵儿般的两个美婢,主人决不会比丫头差,是吗?”雁秋避重就轻地答道:“不谈这些啦,这已是过去的事,目前的问题,是如何去东海无极岛找我红姊姊,我算她半年学剑之期早已届满,也许早已离开无极岛找我来了,就是没有办法能告诉她我在此地。”

肖俊想了一阵,道:“东海无极岛只是听人说过,究竟在什么地方,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这倒是一个难题!”说罢,沉吟一阵又道:“这先不忙,你们既有半年见面之约,她总会想办法找你,她那灵雕飞行迅速,千里行程不过是一两个时辰工夫,你休息吧!我也该出去看看啦。”

说毕,告辞而去。

肖俊刚走,寒瑛和余栖霞又来,雁秋让俩人落了座,笑问余姑娘道:“这段时日里,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余栖霞淡淡笑道:“我很小就吃苦长大,吃惯了倒不觉得,我想只有我死了才不会吃苦,哥哥,你不恨我吗?”雁秋奇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余栖霞苦笑一下道:“因为我和万姑娘一起私下武当山,害她受了很多罪,这该不是给你丢人吧?”罗雁秋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万姑娘缠着你,非要你陪她下山不可,我想肖大哥等都会想到,你不要为这事伤心,其实还不都是为了我,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余栖霞幽怨的脸色中泛起一丝笑意,道:“你不恨我就行了,感谢我可不敢当,我知道你很忙,不打扰你啦。”

说罢,起身走到寒瑛身旁笑道:“姊姊我们走吧!”罗寒瑛看了弟弟两眼,起身和余栖霞一块儿走去,出了门她又一个人转回来,站在窗边,一脸严肃神色,雁秋看姊姊脸色不对,赶忙走过去,低声喊道:“姊姊,你生了气吗?”寒瑛摇摇头,道:“余姑娘很可怜,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雁秋笑笑道:“我待她一直就不错,以后当然还会好好待她。

她拜尚老前辈作师父,造化不浅,小乞侠决不会让师妹受到一点委屈。”

寒瑛点点头,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怪你,我这做姊姊的也管不了许多,不过余姑娘命运坎坷,遭遇堪悯,她和我们一样的有着凄苦身世,也许是同病相怜,所以我很喜欢她,你不能娶她,但一定要好好对她。”

雁秋想不到寒瑛会单刀直入地这样问他,不禁呆了一呆,道:“她对你说过什么吗?”寒瑛道:“你不要瞎想乱猜,余姑娘决不是这样的人,但姊姊看得出来,她对你一往深情,我哪里会管得住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罗雁秋吓一跳,拦住罗寒瑛,两眼泪下,打躬作揖地说道:“姊姊,你怎么这样容易生气,我哪里敢不听你话,爹娘都死了,姊姊当然应该管我,你打我骂我,我也决不敢还你,姊姊心里一定是怀疑我有什么不好,其实弟弟这颗心惟天可表……”话到这儿,罗寒瑛已听得两眼泪下,左手抱着雁秋肩膀,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替雁秋擦拭着泪水道:“弟弟,你不要乱想,我知道很多事都不能责怪你,我心里也决没有想你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你认识的女人太多了,而且大都是对你情深万斛,将来一个处理不好,难免要遗恨终身,就拿余姑娘说吧!我和她认识还不到一天工夫,但我从她说话语气中,已听出来她对你用情极痴,我们见面到现在为止,没见她真正舒展过一次眉头,弟弟,她身世够可怜啦,你不要再伤她心吧!”雁秋听完话,愁眉苦脸地说道:“姊姊的心意,要我怎么办呢?”寒瑛收了绢帕儿,笑道:“余姑娘是个很懂事的聪明人,坎坷身世,使她养成了一种逆来顺受的心性,我只希望你能善言慰解她一怀情愁就行啦。”

罗雁秋点点头道:“姊姊的话,我自然不敢反对,不过我怕会弄巧成拙,如对她太亲切,要是她误会我一片用心,该怎么办?”寒瑛想了一阵,说道:“你想得也对,不过……”话到这,严燕儿一阵风似跑进来,抓住罗雁秋一条臂膀,跳着脚笑道:“秋哥哥,你教我那一招移星转斗手法,真是了不得,我今天初度试用,一下子就夺了玉师哥的金丝锁龙鞭,欧阳师兄不服气,要和我试试,哪知又被夺了他手中的一支判官笔。”

说着话,两只手抱着雁秋一条臂膀,大跳起来。

罗寒瑛只好把未出口的话,又咽回肚里。

严燕儿大笑了半天,才看见罗寒瑛也在房里,赶忙跑过去,作个揖笑道:“罗姊姊,秋哥哥的武功真好,只传了我一招,我就打赢了玉师兄和欧阳师兄,明天我再去找大师兄试试,要是再赢了肖师兄,那就算我的本领最大啦。”

罗寒瑛听得一动,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看着雁秋,问道:“你传燕弟弟的什么本领,真的这样厉害吗?”雁秋笑道:“那是散浮子师祖传我的一招移星转斗手法,真是神妙无穷,只要和对方功力不是相差太远,可以说出手百发百中,姊姊要学吗?”罗寒瑛还未及答话,严燕儿已抢先笑道:“秋哥哥说得不对,玉师兄和欧阳师兄本领比我大多啦,但我一样夺下来他们手中兵刃。”

雁秋摇摇头笑道:“移星转斗手法,贵在变化神奇,出乎对方意外,一着抢了机先,才能手到功成啊,不过这虽是一招,变化却不尽同,如能练到化境,可在千军万马空手夺敌之兵刃,但这非要几十年苦练不可,如功力和人相差太远,那就不能奏效,何况我们还只是略通其窍诀皮毛,你如不信,明天找你肖师兄一试便知,你决夺不下他手中宝剑。”

严燕儿孩子心性,听完话,望着雁秋问道:“那么你是不是能夺了我肖师兄手中兵刃呢?”这一问,倒是问得雁秋很难回答,想了半晌,道:“我也没有把握,你只要能照我传你窍诀用心练去,短期内必有进步。”

罗寒瑛插嘴道:“弟弟,快把移星转斗手法教给我。”

雁秋还未说话,严燕儿又抢先道:“罗姊姊,我教你好吗?”他自报奋勇,罗寒瑛真还不好推辞,只得点点头笑笑。

严燕儿郑重其事,先把雁秋传给他口诀,讲给罗寒瑛听,然后,又慢慢把“移星转斗”手法演习一遍,才叫罗寒瑛照着去学,他叉着腰站一边,改正错误,俨然一副小老师派头,罗雁秋只看得要笑弯腰,但又怕姊姊生气,不敢笑出声来,勉强忍着,直涨得脸通红。

罗姑娘也被严燕儿改错误改得粉脸发热,严燕儿却神色凝重,一丝不苟的,罗姑娘也来回演习,少说也总有三四十次,严燕儿才点点头道:“好啦,口决已对,手法还得要再练几次,最少还得下三天苦工夫,才能用来克敌,秋哥哥传了我这招之后,我白天晚上都要练习个百十来次。”

他说完了几句话,小脸上庄严神色敛去,笑着跳着跑出去,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道:“秋哥哥,我去对大师兄等讲,明天早上我们就在这小院里试试移星转斗手法,因为中午我们都得去风月洞,恭候师父和两位师叔功满出洞。”

说罢,他也不等雁秋答话,转过身,跳着跑去。

严燕儿走后,寒瑛笑道:“他做起事来很认真,刚才教我移星转斗手法,倒很有小师父的派头。”

罗雁秋点点头道:“他不但肯用心学,而己还聪明透顶,我看,目前一身武学已不输于几位师兄……”寒瑛笑道:“不谈这些啦,你别忘了我刚才给你讲的话。”

雁秋点点头,罗寒瑛转身自去。

寒瑛走后,罗雁秋心绪如潮,剪不断,理还乱,万般情丝绵绵。

他从凌雪红想到了余栖霞和司徒霜,师嫂杜月娟对他的一切行动也觉可疑,还有那荒刹一会的白衣女,慨赠回生续命散,决不能说没有一点情意,美婢绿云临别时几句话柔情万种,这些人为什么都对我好?这就难怪姊姊责备。

他越想越觉得再这样下去有点不对,红姊姊知道了必要芳心痛碎……第二天天刚亮,严燕儿就跑来房里,罗雁秋还躺着未起,他看雁秋瞪着眼看房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立时移步到床前,轻声问道:“秋哥哥,你在想什么心事?”雁秋转过脸,拥被而起,摇摇头道:“没在想什么,你怎么来这样早?”严燕儿笑道:“哪里还早呢?太阳已经出来啦,我昨天告诉了大师兄,他说他不信我能夺了二位师兄手中兵刃,幸好欧阳师兄和玉师兄一起赶到,替我证实了这件事情,大师兄才相信了我的话,大概等一下,他们都要来。”

雁秋一面听他讲,一面微笑,一转脸猛然瞥见案上放着一个羊脂玉瓶,心中一惊,一按床沿,身子腾空直掠过去,落在案边,拿起玉瓶查看,只见晶莹透明,纯白如雪,外面雕刻有精致花纹,高约三寸,异常好看。

雁秋心觉奇怪,想不出玉瓶来历,难道昨夜有人进了自己卧室不成,就说自己昨夜心绪纷乱,耳朵失灵,三元观防备却是相当严密,尤其是这座幽静的小院,防卫的较别处尤为严紧,要是说有外人进来,不能没人知道,如果说这玉瓶是自己人放的,却又不像……他心中一时间委决不下,不由怔怔地望着那玉瓶出神。

严燕儿站在雁秋身后,说道:“这玉瓶很好看,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一句话提醒雁秋,伸手拔去瓶塞,立时清香四溢,透人心肺,雁秋向瓶里一看,只见满满一瓶白色液汁,甜香极浓,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重新合上瓶塞,藏入抽斗,回头望着严燕儿,摇摇头淡淡一笑。

雁秋因为认不出瓶中何物,也不知玉瓶来历,没有回答他的话,严燕儿却认为雁秋不愿说,也不再追问。

这当儿,肖俊等都已跨到院中来了。

严燕儿拉着雁秋道:“你看,我大师兄和欧阳师兄、玉师兄等全来啦,我们快些出去。”

雁秋出门一看,何止肖俊等三人,梁文龙、小乞侠、万翠苹、黑罗汉三宝和尚等全来了。

严燕儿拉着雁秋迎上去,绿篁中又转出来罗寒瑛和余栖霞。

肖俊望着雁秋笑道:“燕弟说你传他一招移星转斗,昨天空手夺了二弟和四弟兵刃,闹着非要和我也试试不可。”

雁秋答道:“这一招手法,连我也没有学好,初次试用克敌,侥幸成功,被他看到磨着我传授给他。”

“我学练秋哥哥传我这一招,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觉,大师兄,我们试试吧!”肖俊笑道:“你倒是很急,我就看看你练的成绩如何?”说着,翻腕抽出背上青钢剑。

这时旭日东升,朝霞如火,春晨景色,撩人舒畅。

小乞侠、罗雁秋等都退到一丈开外,肖俊含笑横剑而立,距小师弟约七八尺远,猛闻严燕儿叫道:“大师兄……”话未完,人却一跃扑向肖俊。

铁书生看他起步身法,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心想:移星转斗奇招,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哪知他心念未息,严燕儿已在他三尺外脚落实地。

两掌一分,猛的身子打个旋,欺到肖俊身边,竟是没有看清楚他怎样靠近身,铁书生暗道一声:惭愧。

左臂横里一推,想把严燕儿逼出去。

严燕儿顺着来势又一个翻身,绕着肖俊打了个转,铁书生猛觉右腕一紧,握剑的腕子已给严燕儿扣上,心里一惊,带腕出肘,向小师弟前胸点去。

一则严燕儿平时对肖俊敬重,不敢真的夺下他手中兵刃,未用全力,二则肖俊功力比欧阳鹤、玉虎儿高出很多,人又富机智,应变迅快,严燕儿被迫松手,向后跃出去六七尺远,笑道:“不了,我输啦。”

铁书生收剑笑道:“你没有输,我输了,这一招奇妙之极,我竟是防守不住。”

看的人只有雁秋、寒瑛懂这一招,看严燕儿手法极快,已练的相当纯熟,如果他功力再深一些,肖俊当场就得撒手丢剑,其他人只看到严燕儿两个翻转,尽走的相反的路子,出了一般武术正规,而且快速之极,却是看不出窍诀何在,心里又惊奇,又是佩服。

黑罗汉拍拍脑袋,笑道:“这一下实在不错,和尚就看不出身法窍诀。”

严燕儿却跑到寒瑛身边,低声问道:“罗姊姊,你要不要试试?”寒瑛笑道:“我不行,还没有练熟呢。”

大家到雁秋房中闲聊一阵,立时散去。

因为今天是武当三老功行圆满,启封离洞的一天,除了卫守祖师堂的弟子不能离开之外,所有武当第二代弟子,都得到风月洞去恭迎三老,肖俊等自是得去早作准备。

这一来小乞侠、雁秋、黑罗汉及罗寒瑛余栖霞等,不得不多费些心了。

小乞侠约了三宝和尚到前山白鹤观中坐镇,罗雁秋和寒瑛、余栖霞,也各佩带了兵刃在三元观中戒备,到午时过后,武当派第二代弟子,才能各复原职。

云梦双侠和江南神乞、一心大师等四人,为顾及武当三老在功行将行圆满之际,出了岔子,昨夜全集中到风月洞去,因为武当三老封洞练功的事,已泄露出去,而且功行将要圆满之际,也最容易导致走火入魔。

且说铁书生肖俊率领武当派二代弟子欧阳鹤、梁文龙、玉虎儿、万翠苹、静涵、静月、静玄等,紧装佩剑,此时已排列在风月洞外。

华元、柳梦台、尚乾露、一心大师四人由昨夜开始,就没离开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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