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0564


绝色花丛 倾世王妃之君心似我心 蜗牛 豪门禁妻 霄琼华 傲视天骄 星际潜龙 瑶光女仙 魔家君主 魔武邪君 丧魂掌 逆天鸿途 逍遥游 将门女的秀色田 捉鬼我有无敌女上司 羔羊 公子风流 穿越伪装者之吾为明凡 不典型偷欢 抗日战争中的川军
0564

0564

濮阳决口, 黄河改道, 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死的人太多了。

只要不是三岁稚子, 都知道死这么多人意味着将会有更大的瘟疫,还会死更多的人。

黄河水还在肆无忌惮地流淌,沿岸郡县根本无力抵抗汹涌的洪水, 每一天都有加急的消息进宫,死伤数字不断在增加。

大司农这些日子的黑发一瞬间便变得斑白, 每日筹措救灾粮草用度, 每天都要跟各地前来报信求援的官员扯皮,恨不得自己立时就下去种地。

即便文锦翁主献上的红薯玉米再易耕种, 再产量大好收成, 也喂不了十郡人这么多张嘴。

廷尉张汤这些日子抓的人早已经把廷尉府大牢都弄得人满为患,连北军衙门都被他借用,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有罪官员被押送而来。

这些还都是真得查实, 罪大恶极的官员, 如果算上那些还在灾区戴罪立功, 轻拿轻放的官员, 只怕整个京兆尹府衙到处都是犯官。

照理这些在诸侯国治下的官员应该是藩王自己处置,但奈何这次黄河决口之事死伤太大, 非重罚根本不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天子更是震怒, 廷尉府只得看着张汤赤红着眼, 神色兴奋地在大牢里日以继夜地审讯。

三公九卿一个多月以来, 几乎是宿在未央宫中, 连喘口气都不能。

刘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

死了太多人了,还随时可能死更多的人。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如猛兽一般的黄河水奔腾而来,顷刻间便把他吞噬。

他拼命地呼喊,叫每一个能够来救他的人,视线之内却一个人也没有。

无论他再如何挣扎,都太弱小了,好比蚍蜉撼树,好比浮游搬山,一个浪头便把他击得粉碎。

洪水过后,涛涛洪流之上,根本没有半分影子。

他每次半夜惊醒,都会把怀里的苏碧曦紧紧抱着,一分一毫的隔阂都不愿意有。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全心全意对他的人。

她来到他身边,是他亲自求来的,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心动的女郎。

他甚至感觉到,除了她以外,他再也不会对人动情。

他第一次做这个噩梦,便抓着她的手,“若我崩了,君儿可愿陪我同去?”

他本以为她会对他的话感到惊诧,谁料她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一把把他的手拉开,“除了我,你还想要谁殉葬?”

刘彻本以为,他说出要苏碧曦陪他同去,苏碧曦恐怕会不愿,却不想她最介意的反而是他会找其他的人殉葬,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只得舔着脸,把她再搂进怀里,慢慢哄道:“有君儿在,我哪里敢还要其他的人?”

不想苏碧曦抿着唇,更不高兴了,“所以你是因为怕我,才不敢找别的女郎?”

刘彻哪里敢是这个意思?

他跟苏碧曦相处日久,对于男女之事再迟钝,也知道此刻只能顺着她的话,“心悦方惧怕失去。对于其他人,我何曾需要着紧这个?只有君儿,我才生愿同寝,死亦同穴。”

刘彻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嘴角也微微露出笑意,但是一看到他征发了十万庶卒前去黄河,堤坝仍然是堵住即溃,循环往复。

汲黯跟郑当时二人在濮阳会同公孙弘,昼夜不停地领着庶卒加固堤坝,与天争命,却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上天好像在玩弄着凡人,看着凡人们活着还不如畜生。

刘彻如同一尊泥塑的雕塑一样,立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沧池。

这沧池建成后,高皇帝是否也曾这样,站在宣室殿里,看着这一弯湖水。

高皇帝当年,就是遇见了这样的天灾,才揭竿而起,筚路蓝缕,历尽艰辛才得了汉室的江山。

他是高皇帝的子孙,是阿翁亲手将汉室国祚交到他手上,大母临死前让他绝不可让江山社稷改了姓。

宣室殿外的黄明奇忽地敲响了殿门,“陛下,太后有诏,请陛下前去长乐宫。”

刘彻蹙眉,太后此时叫他去长乐宫,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刘彻一踏入长信殿,才发现田蚡也在这里。

王太后笑着让使女服侍刘彻脱去大麾,擦脸净手,一脸慈爱地道:“彘儿,这些日子如何就瘦了这么多。政事要紧,彘儿的身子更是要紧。阿母亲手给你炖了你喜欢的山鸡丝燕窝,特意加了你喜欢的菌菇,你可要多喝两碗。”

刘彻是王太后唯一的儿子,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孝景皇帝对待儿子端的是严父的架子,她一向都是温柔体贴居多。

他们母子在太皇太后薨逝前,感情一直极好,王太后自然是知道刘彻喜欢吃什么。

田蚡也在一旁凑趣,“阿姊昨日就开始准备了,陛下可不要辜负阿姊的心意。”

王太后既然有心缓和他们的关系,刘彻也不好仍然把自己阿母拒之千里,便点头应下,接过王太后亲手递过来的汤羹用了起来。

王太后在一旁跟田蚡喝茶,看着刘彻用汤,“黄河决口的事情,这么久都没有堵住。皇室上下斋戒祭天了这么久,看着都没有用处。”

“天命难违,恐怕是天意如此。”田蚡也叹道。

自古以来,就有帝王失德,方才有天降大灾的传说。

“我这些日子总是做一个梦”王太后眼中有些迟疑,“梦见怀中的太阳从我怀里离开,慢慢回到了天上。彘儿,你也知道…….”

刘彻当然知道。

当年孝景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阿母就做过一个梦,梦见太阳滚到她的怀里。

当时阿翁听见了大喜,认为这是贵不可言的征兆。

阿翁御宇之后,还梦见了高皇帝,高皇帝亲自给他取名为彘。

如今,阿母梦见怀里的太阳离开,回到了天上,岂不是说,上天降下示警,将不再眷顾于他?

上天不再眷顾一个帝王,这代表着这个帝王做了违背上天意愿的事情,即将倾覆整个江山。

刘彻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即便是上古大禹治水,也只是疏导河流,而不是行堵塞之事。江河在哪里决口改道,都是由上天决定的事情,非人力可阻”田蚡放下茶盏,肃然道,“大禹这样上古的圣人,都不能奈何黄河之患,河神之怒,何况今乎?今天意要黄河改道,朝廷却要堵住决口,违背天意。太后之梦,便是上天给予陛下之示警。如若陛下还不能悟,恐惹来上天之谴。”

田蚡闪过一丝决然,起身一揖“太后与卑臣之封地尽数都在黄河南岸,今已被黄河水淹没殆尽。

此为天神之为,吾等不敢有怨。汲黯跟郑当时此时仍在试图堵塞黄河,陛下慎之,慎之。”

王太后跟田蚡宁可舍弃自己在黄河南岸的封地,也不愿意刘彻跟上天作对,将来惹来天罚,哪里是人间凡人所能承担的。

黄河自古就有河神掌管,河神听从上天号令。

黄河决口跟改道,乃是天道。

黄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三皇五帝时候便有了黄河之患。

大禹是何等的圣贤明主,仍然堵塞不住黄河。

他刘彻能够跟大禹相比吗?

他敢拿汉室江山国祚来跟上天赌这一把吗?

刘彻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长乐宫,悄悄地来到了长安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

这里住着汉室有名望的方士。

君儿虽然也通玄术,但是她从几年前就开始治理黄河,对于黄河治水的态度表露无遗。

但是君儿只看得到眼前的水患,却不曾知晓天意。

刘彻将自己跟王太后的梦都说给方士,“还请天师解惑。”

方士神色淡淡,颇有云淡风轻之感,“阁下被河水淹没之梦,自是上天动怒无疑。令堂之梦,更是上天对阁下最后的预警。天意不可违,否则必有大祸。按照阁下之梦境,这灾祸已经来了。”

这灾祸就是黄河改道之祸。

刘彻惊出一身冷汗。

假如这是上天之意,他违背了天意,会招致怎么更加可怕的灾难。

难怪这么久,黄河决口都无法堵上。

这哪里是人力可及,根本就是天在惩戒凡人。

人如何斗得过天!

待刘彻面色凝重地离开后,田蚡施施然从后面小室中走出,在方士面前坐下,“天师真可谓世外高人。经此一役,陛下必将信奉天师,就如同秦始皇之于徐福。”

方士目光深邃,仙风道骨般的容颜上不曾有丝毫变化,“天子信重,乃是仆之大幸。”

田蚡见方士这个样子,心中嗤笑一声。

他表面上做出一副笃信儒学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迎合刘彻罢了。

他心中唯一相信的,只有掌握在手中的权势。

文锦这个贱婢,三番四次地跟他们作对,偏偏有刘彻护着,他们根本动不了她。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刘彻自小就由孝景皇帝,王太后养大,虽然不信黄老之说,但是却信天意,敬鬼神。

刘彻之所以能够登位,这些鬼神之说可是起到了很大的用处。

刘彻质疑这些,就是质疑自己的显赫的出身,质疑自己从小到大所相信的东西。

文锦自几年前就投入了数不清的财帛人力去治理黄河,现下更是带头把整个翁主府都要卖了,去堵住黄河决口。

他们在濮阳损失一些封地算什么。

一旦刘彻不再派人去治理黄河,撤出十万庶卒,文锦投下的所有东西都会随同这滚滚黄河水,尽数归入大海,什么也拿不回来。

文锦这个性子,必然要跟刘彻划下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痕。

刘彻乃是汉室天子,从来都不会缺女郎。

等到文锦回过头来,想要自己去哄刘彻的时候,刘彻早已经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这世上哪里来的长情之郎君,又不是做梦。

果然没过几日,田蚡便收到了消息,刘彻已经下诏,让十万庶卒不再堵塞黄河决口,各回驻地。

历史上汉武帝真得只是找了十万人去救灾,然而并没有堵住决口,听了田蚡的话,觉得这是天意,就真得什么也没管了。直到23年后,这个渣要去泰山封禅,他亲眼看见黄河泛滥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才去救灾。

那是十六郡,中原最繁华的地方,23年中究竟要受多少苦难,死了何止几十万人。

就是因为这个,别说喜欢汉武帝了,真想一巴掌拍死。

感谢读者“鎏家小可爱”,灌溉营养液(^o^)/~么么啾

推荐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