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1
1939年7月,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慌恐的人们奔跑的脚步,踏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穿梭般纷纷跑向能躲避轰炸的地方。
镜头2
重庆上空,防空警报此起彼伏不停的响了一波又一波,日军飞机来轰炸已经是第三波。
镜头3
近日日军的飞机天天都来,不停的轰炸。防空洞口像个有魔力的大壶口,把躲避的人群都吸入它的腹中,防空洞内拥挤不堪,臭气熏天。
镜头4
36岁怀着九个月身孕快要临盆的彭樊氏,坐在防空洞里,看着洞里其他慌恐的眼神,右手拉着不到十岁的儿子彭安佑紧抓不放,从楼里跑出来时,什么都没带,只带着儿子。
镜头5
儿子是命,是老彭家的种,说什么也不能把他弄丢了。
镜头6
中午过去了,外面的轰炸声没有了,好像轰炸停止了。
镜头7
这一年来,日军的轰炸越来越密集,平民百姓猝不及防,只能毫无选择的来到防空洞内躲避。
镜头8
日军飞机轰炸一停,洞里有的人等不急,试着爬出防洞口,彭樊氏看着出去的人,再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不敢动弹。
镜头9
她想起自己先生的话:“保住生命要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舍命。”
镜头10
正想时,从外面伸头进洞一个人,看起来像二十几岁,梳着分头,西装革履,身材高挑,黝黑的新皮鞋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手里拿着手提包,东张西望,看到彭樊氏她们,停止了搜寻的眼神。
镜头11
彭樊氏喜不自禁的说:“你怎么来了?”
镜头12
来人是彭樊氏的丈夫彭俞鸿,实际年龄与妻子同岁,看起来很年轻,现在是重庆市江北县政府税务局的副局长,看到她们安然无恙,便说:“税务局的人都回家救人去了,我安排了留守人员就来找你们。你身子怎么样?”
镜头13
彭樊氏摸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低头看看说:“还挺得住,可要不了几时就会生的。”
镜头14
没聊几句外面的防空警报又响了起来,彭俞鸿说道:“包里有馒头,我去搞点儿水来。”
镜头15
彭樊氏担心的要拽住他:“外面危险,你不要去。”
镜头16
娘俩一上午没进一滴水,真是渴的要命,没有水,馒头怎么能吃不下去。
镜头17
彭俞鸿顶着警报声,冒着被轰炸的危险,附身跑了出去。
镜头18
外面火光冲天,一个燃烧弹在彭俞鸿的不远处爆炸,他身边的二层楼房子被炸,顿时一片火海。
镜头19
燃烧着的火球随着炸弹爆炸的冲击波,崩到到彭俞鸿和其他路过人的身上,那是凝固汽油崩过来的,衣服粘上一块一块的火,很快全身烧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在地上翻滚着,试图压灭身上的大火。
镜头20
都在逃命,没有人顾及他们,他边翻滚边嚎叫:“草你过猪种,老子死了也不放过你个龟儿子的日本归子,草尼过麻呦。”他左右翻滚直到身上的火灭。
镜头21
水没找来,却找来了一身的烧
伤。脸上手臂都烧起了水泡,眼看着轰炸不停,身边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万分恐惧的返身往回跑。
镜头22
彭俞鸿蒙头蒙脑刚进到防空洞,就听到儿子哭救声:“快来人啊!快来帮帮我妈妈,快点儿来人啊!”
镜头23
他隔着人缝看见妻子,满脸通红,泪流满面,半躺在防空洞的角落里,左右滚动,她自己解开了扎在腰间的红绸布,裤子已经半脱下来,她已经顾不得儿子和人群在身边。
镜头24
彭俞鸿扒开人群,看到此景,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马上来帮助妻子生产。
镜头25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蹲下身来帮助妻子解开上衣的扣子。
镜头26
洞里的妇女们主动围了过来,有的献出衣物、毛巾,有的拿来临时过夜的棉被。
镜头27
几个有经验的妇女,指挥着年轻的姑娘们,拉起了被单。
镜头28
大家忙了半天,孩子还是没能生出来,洞内鸦雀无声,慌张的女人们大眼瞪小眼,洞外警报声、轰炸声不绝于耳,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镜头29
一个老大姐对彭俞鸿说:“胎儿位置不正,卡在里面了,再不处置,恐怕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镜头30
血水从拉起的被单儿下面的地面流了出来,直流到彭俞鸿的脚下。有人告诉他:“产院太远,只有请县医院的大夫,快点儿!”
镜头31
他不顾一切再次跑出防空洞,到江北县(后叫渝北区、江北区)医院去找接生的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