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跟着娘亲和爹爹一路先行陆路,再换船只,顺江而下,江南的秀色都是久居闺中的她不曾得见的,上一次回扬州还是约摸八九岁的年纪,娘亲看的紧,哪里许自己在船里四处走动,瞧个没完,娘最是温婉和顺的性子,曦儿容貌与娘亲有五六分像,性子倒像是更随了爹爹,一样的洒脱不拘,一样的执着甚至有些固执。别看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娇小姐,一旦打定主意,任是谁也再难改变。凌洛性子成熟稳重,有将相之才,曦儿灵气才气兼具,就是骨子里有那么骨骄傲在,显得更为超凡脱俗些。
太子慕容宇轩和凌洛笑言,“太傅夫妇,即便这辈子不做别的事,就是诞育了你们这一双儿女,也便是功不可没了。”
皇上出生在冬季的午后,太后已过世多年,据伺候过老太后的孙嬷嬷说,冬日里的骄阳最和煦的时候,皇上诞生之时。先皇也一度以为是祥瑞之兆,本来大雪连绵许久,慕容长卿的出生却给这个王朝带去了祥和的预兆和安泰的和音。
“朕不是叫一切从简了嘛,怎么还这样子铺张。”慕容长卿端坐在琼花殿上,他和周后今日都身着华服,盛装出席。
“回禀父皇,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并没有过分铺张,只希望今年不同往日,能给父皇带来些新巧些的乐子便是好的。”慕容长卿顿首,自己最钟爱的儿子,再过两年便是双十年华可行冠礼了,他一脸幸福的神采。
这日二品以上内务大臣都携了亲眷进宫为皇帝祝寿,眼见着又是合宫宴饮,若是不回扬州去,自己和曦儿便可正大光明地想见了,别后已然一载有余,自己拼命压抑想要见她一面的念头,本来今日便可,却……慕容宇轩心里落寞,朝向众臣的眼光也不免黯然,他的不快当然不能太明显,今日毕竟是父皇的寿诞,他这个备受父皇母后宠爱的东宫太子绝不可失了分寸,有些时候,慕容宇轩真的很羡慕宇瞻,他永远没有像自己一样有那么多规矩要守,他永远不会像自己一样站在风口浪尖上,他永远不必像自己一样要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得拿捏好了,不然就是有失国体。
舅父也携了琳儿一起来,这琳儿出脱得越发漂亮了,这丫头从小就聪明,长得又花容月貌的,将来可得给她指个好人家,当然,舅父权倾朝野,琳儿的婚事哪里需要自己操心,想必舅父早有筹谋吧,看他近年来不可一世的傲慢样子,看来自己和瞻儿怕是其中一个必然被他看重了这东床快婿之选吧,以他对周相的了解,舅父文武双全,智勇过人,却对权术也十分热衷,不似母后一般幽娴贞静。瞻儿虽然人品贵重,才智过人,只怕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只屈居王妃一位,看来,慕容宇轩的心不由得一抖,琳儿,势必会成为曦儿他日封后的最大阻碍。慕容宇轩暗自思忖着,全然没有顾忌到一旁凤凰公主和周若琳同样炽热的眼神。
凤凰公主和扎烟本就坐在周相和周若琳的对席,两个美丽女子的眼神在空中对接,她们意识到自己都盯着同一个方向,兴许是因为情敌的**,兴许是因为女子天生敏锐的直觉,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彼此心中划过。
能看得出,这二位今天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因琼华殿内生了炉火,暖德厉害,周若琳和凤凰都解了斗篷,穿着锦袍,周若琳的锦袍是雪锻的底子,明晃晃的煞是两眼,上绣着大朵的合欢花,真真是相宜极了。
凤凰今日倒穿着别具西夜风情的湖蓝皮袍,浑身的铃铛和花穗也是考究极了。
“儿臣宇轩,儿臣宇瞻。”慕容宇轩和慕容宇瞻起身来至驾前,屈首抱拳行礼,“恭祝父皇身体康健,福泽万年。”
“哈哈哈哈,轩儿,瞻儿免礼。”慕容长卿满面微笑。
一对麟儿,已然这样颀长挺拔了,慕容长卿心中说不出的快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