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远心里不舒服了一下,“我知道了。”
“什么!你在医院!”陈婉婉惊叫出声,然后拖着自己刚刚有些显怀的肚子就在客厅里来回打转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么跑出去没好事,你没长脑子吗?你以为你自己现在还是个好身体?”
“婉婉,那你到底来不来管我。”
陈婉婉愤恨的一声摔下电话,“天天,我们走!但是小勒要留在家里!”
半个小时后,陈婉婉拖着詹天天的小手进了病房的门。陈婉婉快步走过去,照黎清宴的头上就是用力一戳,“你能解决什么问题啊?你去了詹烨凌不还是那个样子吗?天天精明的跟个人精的似的,你的大脑里装的都是翔吗?”
黎清宴笑,看陈婉婉发脾气觉得特别窝心,“我知道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詹天天腿脚慢也走了过来,她一趴过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会很疼吗?”
黎清宴揉了揉天天的头,“姐姐不疼,姐姐看见天天就不疼了。”
天天自豪的笑,觉得自己为黎清宴做了很重要的事情。
陈婉婉压了压火气坐下来,“MD,老娘在怀孕,都要被你气的流产了。怎么样?詹烨凌那边没事吧。”
黎清宴本是笑着的脸瞬间就清冷了下来,“不知道,但愿吧。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天天,不能分担什么,就尽量别给他找麻烦。”
陈婉婉说,“你怎么不把你的心掏出去呢!”她说完狠狠的剜了黎清宴一眼,其实这是就算是陈婉婉对言子隽,她也同样会这么做。
只是姐妹心疼姐妹,是一种特殊的感情。
“婉婉,我想今天就出院,带天天回去詹烨凌那里。”黎清宴考虑再三后说道。
陈婉婉顿时就急了,“现在回去,那你肚子里……”
黎清宴一下子就捂上了陈婉婉的嘴,“你注意一点,天天还在这里。”
陈婉婉更急,“你还不打算把事情告诉詹烨凌?”
黎清宴就点点头,“会说的,至少过了这段时间的风波吧。”黎清宴相信自己更相信那个人,只要她想留下孩子,詹烨凌不会不同意的。
陈婉婉问,“你觉得他当初死了安雅,今天又死了未婚妻,他还会什么都不顾的跟你在一起吗?”
黎清宴错愕的望着陈婉婉,“为什么不会。”而实际上她已经被陈婉婉这句话吓到了,更准确的说,是提醒到了什么。
看黎清宴脸色骤变,陈婉婉知道她又说错了话,“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别乱想了。”
黎清宴下午的时间,就被送回了詹烨凌的别墅,她带着大大的帽檐,身上围着长衫,一直不敢抬头,因为真的像詹烨凌说的那样,整个别墅大门被记者赌了个水泄不通,还好黎清宴把安淮远喊来帮忙,否则她还真的冲不破这人群。
“对不起,麻烦让让,我只是这里的管家和保姆,詹先生真的不在这里。”
黎清宴低着头连连解释,但仍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身子一歪,不知道被那个莽撞的记者狠狠撞了一下,还好安淮远反应过来把他护在了胸口,“没事吧。”
黎清宴说,“还挺得住。”
小勒这个时候开始烦躁的狂吠,顺势就吓退了不少的记者,黎清宴趁机赶紧拿出钥匙开门,大人孩子和狗就闪进了别墅的大门。
黎清宴掀掉头上的帽子,发迹线密密麻麻的汗,可能是太热,也可能是身体的虚弱还没有完全的回复,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就连唇都是泛着白色。
安淮远说,“你为什么这么逞强,住在外边不是更轻松一点?”
黎清宴疲劳的扯了一个笑,“我怕詹烨凌会回来,看不到我和孩子。”
又是詹烨凌,黎清宴的生命像是为那个人而活着。
安淮远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没办法说,就像当初余玲那么的背叛了,他依旧放不下一样。
安顿好黎清宴,安淮远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出了那个位置没有看,“你觉得没事?”
“没事。”
安淮远点点头,“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总过来,但是我会让你二嫂经常来看你,毕竟女人的话也方便一点,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算抽不开身也会帮你找别妇产科医生。”
安淮远不是真的特别忙,只是觉得自己照顾一个孕妇多少会有不方便的地方,当初就算安雅生孩子,他也没怎么帮过忙。
黎清宴觉得点头都很费力气,就朝安淮远淡笑着眨眨眼,“对二嫂好点,其实她很可怜。”
“我知道。”
……
天天今天显得尤其的乖,因为他知道爸爸那边出事了,黎清宴又进了医院,所以回到家里后,他就自己带着小勒去看分别了一天多的小青,然后就东苑西苑的跑着玩,到时间了,就回来找吴妈吃饭,就连晚上睡觉前的童话,也不吵着听了。
天天是很少见的乖巧孩子,他年纪小但是懂很多事情,而且性格外冷内热,对不喜欢的人很冷淡甚至排斥,但是心里一旦认定了,就会当成自己的家人。
黎清宴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生的是个女儿,嫁给天天该多好。詹天桥不是詹烨凌的亲大哥,而詹天天又不是詹烨凌的亲儿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黎清宴许是回到詹烨凌这里,一颗心也跟着安稳,就恍恍惚惚之间要睡过去。
叮咚一声响,黎清宴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了电话。看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现在你还会不甘心吗?”
黎清宴**的睁大了眼睛,才发现又是当天的那个神秘的号码,是谁?如果一次黎清宴还能神经大条的觉得是个误会,可是那人真的就是冲着自己。
不甘心?甘心?
黎清宴瞬间身上冒了一层冷汗,这是难道是说舒语车祸死去的事情?
这时间……
黎清宴回想起来,上次她接到这人短信的时候,应该是在昨天下午,准确的说是舒语死掉的前一天,而这条短信进来,离舒语去世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难道这里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黎清宴虽不是草木皆兵,但也断定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要她能确定这个事实,是不是就是说詹烨凌就能洗清嫌疑了?
黎清宴紧忙照这个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她以为对方给自己发这样隐晦的短信,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人,或许是关机之类的。可电话却通了。
更让她惊恐未定的是,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居然听见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黎清宴定了定神,确定这声音对自己来说是陌生的,应该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又跟舒语的死有什么关系。”
听声音,并不是那种狡诈的感觉,反而黎清宴觉得她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冷清,竟连一丝的慌张都是不带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我们认识吗?”
女人笑,“算是认识,只是没见过面,但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
黎清宴这就有些听不懂了,她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女人长吁着一口气,像是在电话那段做了很随意的动作,“别猜了,我是安雅。”
黎清宴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像是一种错觉,她勾勾唇边没有知觉,然后一只手就捏上了自己的大腿。
哦!痛,这不是在做梦,那女人说她是安雅?可安雅不是早几年就死了吗?黎清宴无疑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算是安雅从棺材里爬出来了,黎清宴也不相信她会找上自己,为什么不去找詹烨凌,为什么不来看她的儿子,而是找上自己呢?
“别开这种玩笑,直接说你的目的不是更好?”
黎清宴想要的结果,还是这女人跟舒语的死是否有直接的关系,那样詹烨凌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女人浅浅的笑,风轻云淡却不让人讨厌,“你们真的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那边有浅笑了两声,“詹烨凌左边的腋窝下应该有一块黑痣,从小就有,长大后就没在看见过了,我儿子今年应该是三岁半,但是他身上的没有痣,在右肩膀的甲骨处有胎青,不知道现在颜色淡了一些没有。”
黎清宴错愕着微张了檀口,她说的这些特征是完全正确的,詹烨凌是个很难近身的大BOSS,这么隐私的事情如果不是黎清宴,别人也许都不知道,而天天从小就养在詹烨凌的身边,别人对他的小身体就更加不清楚了,黎清宴曾经在给天天洗澡的时候问过他,“天天,你后背的胎记好丑哦!”
天天说哼着一声,“我爹地说这样我就一辈子都不会丢,可是好像颜色浅了呢!有没有啊,有没有。”
黎清宴像是身上被针扎了一样瞬间清醒过来,“你真的是安雅,你没有死?”
安雅在电话那边许久不说话,因为当她回忆起詹烨凌和孩子的时候,嗓子也是哽住了,这几年里所有人都当她已经死掉了,而她却顶着那个死人的名字一直好好的活着。
安雅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站出来,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詹烨凌,默默的看着儿子,就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