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门随着屋内一处花瓶的扭动而在皇甫七夜面前缓缓开启,那在黑暗下显得阴森漫长的楼梯也全然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皇甫七夜凤眸一凝,只是冲着赫连轻羽稍稍抬了抬眼眸,赫连便心领神会地点头回应了他,随即燃了一支火把,带路在前,走进了密室。白蒲和风影相视凝了凝眉,倒也未执一言,只是默默地跟上前去。
偌大的密室空洞地回荡着他们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任凭这点微弱的灯光在这弥漫的黑暗之中肆意铺散开来……觉察到这丝动静,她虚弱的身子猛然一僵,无望的眼神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心头霎时蹿上莫名的狂喜,近乎是未经半点思虑便激动地启开唇齿大声唤道:
“王爷,是王爷来了吗?”
闻声,皇甫七夜顿了顿步伐,让火光映衬下那森森拷锁围绕中她惨白的面颊深深刻入了自己的眸中,他眉宇间忽而一紧,转而紧紧凝望着眼前的人,淡漠开口:
“赫连,谁让你如此待客?放了她!”
“可是王爷,她……”
“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放了她!”
皇甫七夜的语气坚定而充斥着满满的怒意,惹得赫连轻羽心头猛然一震,只得不甘心地迈步上前,将拷紧女子的铁锁全副撤了下来,随即一把拉过女子已被铁器画满斑驳伤痕的纤纤细腕,将她用力拖拽到了七夜的跟前,让她的膝盖狠狠磕倒在他的脚下。女子疼的惨叫出声,眸中已然溢满了在微弱火光下星星点点的泪花,她抬眸,一脸无辜地望向皇甫七夜,咬紧牙关,惹着痛,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哀嚎道:
“王爷,王爷,玉儿对不起你,玉儿知道错了,看在玉儿曾经伺候过王爷的份上,求王爷开恩原谅玉儿吧!”
话音若清风一般吹散在皇甫七夜的耳畔,却惹得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他微微俯下身,若海般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满是泪渍,狼狈不堪的惨白颊面,遂轻哼了一声,镇定开口:
“你,何错之有?”
声音幽幽透着咒怨一般的阴森与恐怖,望着皇甫七夜魔魅般的笑意,司空玉的心底忽而升上了满满的凉意,身子也在感应到他身周散出的强烈压迫感之际开始不自主地轻颤,她用力抿了抿唇,额上由于惧怕而铺满冰冷的汗珠,她知道她横竖都是死,然也知跟皇甫轻鹤相比之下,这个被称为“妖孽”的皇甫七夜心中仍然有爱
,并算不上心狠手辣,也许,只要她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她便可能依附着皇甫七夜,活下来,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最后一丁点的自尊,挪动着自己本是窈窕的身躯,若一条蠕虫一般,贴近皇甫七夜,并一瞬间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腿,若揪住一根救命草一般,死也不放的趋势,这一刻,她在赌,赌他内心深处的半分善意:
“王爷,玉儿不该偷虎符,不该帮皇甫轻鹤那个小人当卧底,玉儿知道错了,玉儿可以把所有知道的讯息通通告诉你,只是求求你,看在玉儿曾也与王爷一同生活,看在玉儿腹中还未出生的皇室骨肉的份儿上,再给玉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玉儿只要一年的时间,等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命便是王爷的,要杀要寡,无怨无悔!”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在这一瞬惊呆了,赫连轻羽原本平静的内心忽而燃起一团怒火,二话没说便直直地冲上前去,一把拎过司空玉的衣襟,恶狠狠地冲她吼道:
“你这贱妇,你以为你捏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实便能博取王爷的半点同情,好让王爷心软放过你吗?哼,别妄想了!你不仅背叛王爷,你的手上还染着媚儿淋漓的鲜血,纸包不住火,你帮皇甫轻鹤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有脸祈求原谅?真是无耻之极!”
“我没有说谎,王爷你要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晋王殿下逼我做的,玉儿的腹中的确怀着皇室骨肉,不信,王爷可以宣太医为玉儿诊脉!”
“你……”
听赫连轻羽与司空玉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皇甫七夜凝了凝眉,疲倦而不耐烦地轻轻闭上了眸,背过身去。白蒲见状,赶忙上前,拉开了怒气冲天的赫连轻羽,含笑道:
“先别急,先别急嘛!这还不简单?待我一看便知!”
说罢,白蒲冲着赫连轻羽挑了挑眉,随即蹲下身去,拉过司空玉的手腕只轻轻一碰,便得出了结果,一脸戏谑地开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玉王妃,有喜了!”
话音若晴天霹雳般打落在赫连轻羽的耳畔,他难以置信地回转过眸,呆滞而空洞的眸光死死地盯着依旧满身淡然的皇甫七夜,朱唇有些轻微发颤:
“王,王爷,你真的,碰了这个女人?”
皇甫七夜顿了顿,没有回转过身,只是沉默了良久后,才淡然开口:
“白蒲,带她出去好好
养身子吧!”
顺着这一个个字若尖刀般狠狠嵌入赫连轻羽的内心,他的劲拳在袖内无可挽回地紧紧握起,他真是疯了,竟会一直坚信着王爷没有碰过这早便被识**份的新王妃半分,男人都是一样的,然只有他不一样,只有他唯独把心,交给了皇甫七夜,所以,他便要承受着他的一切,不是吗?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知道是假,明明知道是祸水是毒药,却为何还要碰?他以为皇甫七夜与世间所有迷恋烟花的男子都不一样,可现下看来,似乎并无差别!想到这,他心头一狠,瞬间转身,再没有半句言语,大步流星地出了这黑暗潮湿的密室,也许,他现在,真的需要狠狠地宁静!
“王爷,为何做到如此?你知道赫连的个性,他必定会怨你!”
望着皇甫七夜伴着赫连而出的眸光,风影有些不甘心地上前询问,然皇甫七夜却只是淡淡勾了勾唇,低语道:
“就是因为赫连的个性,不让他知晓,反而更好!”
“禀报王爷,小主被一个穿着紫衫的男子劫走了!”
“什么?”
慌张的传报声让皇甫轻鹤的心情从云端一瞬间摔到了谷底,忽而拍案而起,原本明亮的脸色也这一刻暗无天日:
“一群饭桶,一个不会武功还怀着孩子的女人都抓不到,滚下去,统统给本王领五十大板!领完再去给本王找!”
皇甫轻鹤的眸中燃着熊熊怒火,将桌上的文折全副狠狠摔落在地面,用力喘着粗气,未等他的怒火平息,他手下一名值得信任的小厮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凝眸而立拱手道:
“王爷,大事不妙!”
“又如何?”
他猛地站起身来,满心怒意地冲着小厮吼到。该小厮忽而跪倒在他的身前,躬身坚定着继续:
“属下无能,黑云镇计划,失败了!”
“什么?究竟是谁坏本王好事!”
皇甫七夜气急攻心,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瞬间抬手,干脆将桌椅全部掀翻在地。霎时一震巨响,通透整个晋王府,惊落了屋外雀群阵阵。跪地小厮猛然一怔,出口的话音竟有些轻微发颤:
“是……是摄政王那边的人!”
话音刚落,皇甫轻鹤的眸光顿然暗到发狠:
“皇甫七夜……你给我等着,今日你坏我好事,他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本章完)